自我有记忆以来,母亲的模样,始终是一片空白。她究竟长成什麽样子,我一无所知。
可是童年的第一声呼唤,是舅舅在轻声的叫着我的名字。那双深邃的眼睛里,永远盛着对我的宠Ai。
我用N声喊着:「舅舅我想吃这个~」他总是微笑答应,除了那些被他严格拒绝的垃圾食物,其余的小小心愿,几乎都被满足。
记忆里的家,二楼有一个辽阔的yAn台,旁边就是晒衣服的地方。年纪还小的我,总在夜里门将阖上的时候,溜到那片yAn台。那是可以容得下一辆休旅车的yAn台,在我的世界里,它广阔得像一片私有的天空。
斑驳的蓝sE铁栏杆,油漆剥落,指尖一触,手上便沾满蓝sE的痕迹。
记忆中常能看见舅妈在日光下晾着衣K,也常在傍晚看见彞宪哥哥与我的亲大哥谢忠贤,倚着栏杆cH0U烟聊天。他们的笑声在山里回荡,放肆而无人打扰。
最令我心心念念的,是炎热的夏夜里舅舅总会搬来厚重的床垫,拖到yAn台,铺在满是夜风的地方。
我与哥哥们躺成一排,舅舅会躺在我们中间,仰望着满天星星,跟我们说起鬼故事。
山上的风是不冷不热的,刚刚好像温柔的手,轻抚我的肌肤和凌乱还没吹乾的头发,我举着小小的手指,一颗…两颗…三颗….数着星星,一直到数不清。舅舅总是静静地躺在中间,听着我和哥哥争着说话,任由我们像小鸟般叽喳,直到星光与声音一起陪我们入睡。
「雅雯,你帮舅舅按摩。」舅舅对着我说,他每一次的肩膀都特别僵y,娇小的我必须踩在舅舅背上,才能按摩到他的任督二脉一样。
我与哥哥会b赛谁b较厉害,就会争着踩在舅舅背上,可是他总是没反应,直到我们玩累了,就会终止这回合。
他替我们盖好被子,也悄悄闭上了眼睛。
早晨的第一道yAn光,会将我与还在熟睡的哥哥温柔的唤起,在那之前,「咕咕咕~喔~」会先听见邻居养的公J鸣声,每次醒来,都找不到舅舅,於是我会第一时间抱着小毯子,光着脚走下楼:「舅舅呢?」。
舅妈每次都会非常有耐心的说:「舅舅去田里工作啦~」其实我都知道他每天早晨都会开着打田车,下山去整田,但有时舅舅不会出门工作,所以我喜欢每天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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