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我看到粉色的天花板——这次不是粗糙斑驳的油漆了。天花板被规规矩矩地分割成几何状,线条干净,每块之间嵌着细窄的金属框,吊顶中央悬着一盏小巧的嵌灯,像一滴静止的水珠,柔和地洒下温吞的光。糖渍炸物的香气不见了,海报墙不见了,模特假人不见了,落地镜也不见了——我他妈的好像就躺在经宇的公寓里面。床软、被子白,闻一闻空气里好像还有……花香?
“Yao,我今早起来以后重新想过,昨天是我太着急了,你不愿意说就——”来人声音顿住,正对上我茫然的表情。
“禄禄?”我不确信地盯着面前的人。
面前的朝禄穿着一件印着一只巨大鹦鹉的T恤,没穿下身,T恤只够看看遮到腿根,手上还提着根锅铲,上面稀稀拉拉有些……似乎是煎蛋煎糊了以后的褐色焦边。不对,重点应该是……他刚才……说话了?我快速回味了一番他的吐字,的确不是很顺畅,个别字还有明显的吞音和跑调,但是——“你的声音……”
“我刚做完今天的早课。”他眨了眨眼睛,期待地问:“怎么样?是不是有进步了?”
我恍惚地点了点头,“有进步……”
朝禄肉眼可见地不满起来,“我说得不好吗?你那是什么表情?”
“啊,”我立即启用肌肉记忆,“不,你说得非常好——非常好听,非常流畅。”原来禄禄的声音是这个质地的,我想。没有想象中的软,甚至有一点沉稳,像你伸手在湖水中划过时翻起的水声。
我从床上坐起来。
窗边有一束山柚花,插在用白色瓷瓶里,瓶口绕了一圈细麻绳打了个独特的结,一看就是朝禄的手笔。手机时间显示早六点点整……我他妈什么时候被养出早上六点自然醒的作息的?谁干的,太变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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