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黔的手搭在我头发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像给一只焦躁的猫顺毛。屋里静得只剩下我们俩的呼吸声,还有窗外远处模糊的车流人声噪音,闷闷的,像是隔着一层厚棉花。

        我没动,也没睁眼,怕一动,这他妈勉强维持的平静就碎了。但眼泪这东西不听话,它自己往外淌,顺着眼角滑进鬓角,痒痒的,凉凉的。

        那只在我头发上的手停住了。

        然后,温热的指腹很轻地蹭过我的眼角。动作有点迟疑,甚至带着点笨拙的试探。

        我浑身一僵,呼吸都屏住了,眼睛沙沙的。

        “小翌?”贺黔的声音就在耳边,压得很低,带着刚睡醒似的沙哑,还有一丝我没听过的、小心翼翼的东西。

        我没应,把脸往枕头里更深处埋了埋,好像这样就能把自己藏起来。太他妈丢人了,十七岁,半夜躺床上流猫尿,还被逮了个正着。

        他的手没离开,反而整个掌心贴上了我的脸颊,粗糙的、带着薄茧的指腹抹掉那些湿痕。他没问我为什么哭,只是沉默地、一下一下地擦着。这沉默比追问更让人难受,像有什么东西哽在喉咙里,吞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又开口,声音还是低低的,几乎像叹气:“......饿不饿?”

        我摇头,动作很小,脸颊蹭着他的手掌心。

        “晚上没吃呢。”他又说,手移到我后颈,不轻不重地捏了捏。那里绷得死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