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麻烦不麻烦!”孟阳威摆手,凑近我耳边用气声说,“你爸......看起来真挺像你哥。”我没接话

        走出去一段,还能听见孟阳威在后面嘀咕:“这基因也太不公平了......”

        晚上宿舍熄灯后,我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贺黔已经回去了,空气里好像还留着他身上那种淡淡的、清爽的味道。孟阳威和崔晓还在小声说话。

        “真的,我要是有这么个爹,我天天开家长会,天天炫八百回!”孟阳威说。

        “得了吧你,人家那是天生丽质,你爹来了只会跟你称兄道弟喝酒吹牛。”

        “滚!”

        我闭上眼睛。黑暗里,白天那些画面一帧帧闪过—贺黔坐在我的位置上,背挺得笔直;他走过走廊时,那些女生红着脸偷看的眼神;他站在路灯下等我时,那截从衬衫袖口露出的手腕,白皙,腕骨微微凸起。

        还有更久远的记忆,碎片一样扎进来:我两岁刚出院那年,贺黔带我搬进那个小小的出租屋。他蹲下来,平视我的眼说:“小翌,以后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了好不好?”他那时候真年轻啊,年轻到幼儿园老师来接我时,总犹豫该叫他“贺爸爸”还是“贺同学”。

        后来我渐渐明白,为什么别的小朋友都有妈妈,而我没有。为什么贺黔总是工作到很晚,为什么他偶尔会坐在阳台上抽烟,烟头的红点在黑暗里明明灭灭,像一颗缓慢跳动、快要熄灭的心。

        睡意终于漫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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