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利?”宗英睿轻笑一声,那笑意只浮在嘴角,未达眼底,透着一股让人胆寒的凉薄,“这宗府上下,从里到外早就烂透了,哪还有什么吉利可言?”
他转过身,视线投向东边的新房方向。那里原本挂着的红灯笼此刻已经灭了大半,黑漆漆的一片,像是一只蛰伏的巨兽,刚刚吞噬了一个鲜活的祭品。
他想起白天那个在轿门口绊了一跤的小公子。玉凤簪落地时的清脆声响,那双从盖头下露出的、像是惊慌小鹿般的眼睛。还有那只想要去捡簪子,却在看到他时瑟缩回去的手。
那样干净的人,那样鲜活的生命,如今也被扔进了这摊烂泥里。
“听说,华清刚才出府了?”宗英睿漫不经心地摩挲着指间的扳指,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谈论天气。
“是。”长松小心翼翼地答道,“听说是有急事,连夜走的。新房那边……怕是苏……哦不,丰公子一个人守着呢。”
“急事?”宗英睿嗤笑一声,那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不过是被那个外室绊住了脚。废物就是废物,连做戏都做不全套。”
他抬起手,看着指间那枚象征着权力和杀戮的扳指。在别人眼里,他是宗家最得势的六爷,是这棵大树的顶梁柱。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手里握着的不是支撑大树的柱子,而是早就埋好的斧头。
那歌声还在继续,愈发凄厉:“……说什么脂正浓,粉正香,如何两鬓又成霜?昨日黄土陇头送白骨,今宵红灯帐底卧鸳鸯……”
“卧鸳鸯?”宗英睿低声重复了一句,眼底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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