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桂芳的心脏被这些诗句紧紧揪住。她知道,这不是清醒的创作,而是苏微之被困在疯狂中、潜意识挣扎出的真相。海cHa0──海朝的谐音,母亲们的眼泪──指的正是千惠和她自己。苏微之这个被牺牲的无辜者,以最悲剧的方式,预言了海朝即将面对的命运。
在启程前,她特地将苏微之托付给侄子卢敬尘照顾,详细交代了日常照护和用药细节。只有确保苏微之的安全,她才能心无旁鹜地面对东京的风暴。
她站在家门口,回头望了一眼苏微之的房间。此刻,Y咏诗歌的声音已经停止,只有令人不安的沉默。她知道,她这一走,或许再也回不到这片土地,回不到她对苏微之长达二十年的守护与赎罪中。但她更清楚,海朝现在身处的东京,正有一场她无法再逃避的风暴在等着他,而她不能再袖手旁观。
「先生,原谅我,」李桂芳对着紧闭的房门低语,「我不能让我的儿子,被卷入你那场牺牲里。我必须去看看他,去阻止那场浪子的清算。」
飞机降落抵达东京成田机场时,已是傍晚。东京的秋夜冷冽而繁忙。李桂芳的穿着和气质,与这座国际大都市格格不入,她眼里的沧桑与决绝却b任何霓虹都更耀眼。
她看着窗外急速倒退的城市光影,手紧紧握着那张妇产医院的收据。那是她作为李意娴诞下海朝的唯一证据,也是她作为李桂芳多年来不敢触碰的痛。她知道,这一趟,她不仅要面对小柳艾迪,更要面对那个被她抛弃了二十多年的「李意娴」身份,以及那个她连远远看一眼都不敢的儿子海朝。
恐惧像寒气一样渗入她的骨髓,她并不是怕小柳艾迪的报复,她怕的是重逢。怕海朝的眼神,怕自己二十多年的隐忍,会在见到儿子那一刻彻底崩溃。但她没有选择。她必须在艾迪的复仇火焰烧到海朝之前,先将火源切断。
她按照约定,在新宿一家老旧的居酒屋见到了她的旧识——靖子。
「ソフィー,你怎麽会来东京?还查艾迪哥?」靖子看到李意娴,脸上充满了惊讶与不安。李意娴在夜总会花名苏菲,片假名拼写ソフィー。
李桂芳没有多说,她将一杯清酒推到靖子面前,眼神充满恳求:
「靖子,我必须找到他,越快越好!这个男人……他回来不是为了和解,他是要毁掉他当年失去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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