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应淮心中一震,纵有万千疑问涌上心头,却仍压下,柔声劝道:「姜医官说你伤未痊癒,此时不宜多言,应当好好休息……」
可小贱子彷佛听不见似的,自顾自继续低语,双目出神,神思飘向某个遥不可及的过往:「……赵院使说,奴的眉眼像一位贵人。」
他声音愈发低微,却字字如针:「他给了奴去疤膏……说若是疤去了,奴或许能找回自己的身世……」
斗大的泪珠自他无神的眼眶滚落,砸在苍白的面颊上,毫无预兆地,他忽然笑了。那是一种撕裂的笑,牵动着他脸上狰狞扭曲的疤痕,像一道突兀崩裂的旧伤,「奴……奴太开心了……得意忘形了……」
他喃喃自语,声音颤抖,笑意里却满是渗血的哀痛,「奴的行踪……被太后发现了……太后……太后她……」
说到此处,他猛地转过头来,目光直直落在谢应淮身上,却又像透过他在看向某个早已远去的人。
「是太后杀了赵院使。」他一字一句,唇角依旧带着笑,那笑却如寒冬冰刃,淬满绝望。
他一直以为是身世犯了错,是他的家人曾得罪太后所以他才从小被送进g0ng,才会日日受罚夜夜噩梦……他以为只要够听话、够乖,太后总有一日会放过自己……可原来……
可原来最可笑的是,那个折磨自己,而他日夜憎恨的人,竟然是他的母亲。
他笑得快哭出声来,x膛急促起伏,眼中闪着难以名状的破碎与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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