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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2年,高二二班来了一位转校生金尚英。她身上的校服太大,就像是挂在身上的麻袋,让她整个人看起来跟豆芽菜似的弱不禁风。她留着短发,站在讲台上,对着全班的人,做了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最後一排靠窗的高程瞟了她两眼,面无表情的想到,“家里没人照顾她吗?为什麽连一件合身的衣服都没有?”班上都是男生和男生同桌,没有男nV混坐的。可是当时唯一的空位就是王华的身边。班主任就只好让金尚英坐到了那里。那是最後一排的靠门的一个角落里。王华跟全班的同学都有距离。金尚英的到来终於填满了他身边空荡荡的位子。

  金尚英跟王华成了同桌,王华不理睬她,只是埋头做自己的事情,她也没计较。她是新来的,不熟悉班上的情况,对很多事情都是观察的态度。大扫除,全班值日,她发现高程是个特例。他招呼没打,就领着李洋出去了。班长也只能在他们背後嘀咕两句,“班上的事情,他就没出过力,一点责任心都没有。”旁边也有人小声抱怨了一句,“他们不做,还不是苦了我们。”金尚英问,“那为什麽容忍他的做法呢?”一个挽着长辫子的nV生张芙凑到她耳边说,“谁都不敢说他,连班主任都不敢要求他,他家里很厉害的。”金尚英後来慢慢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了。高程在上课期间睡觉听磁带,没有老师会责怪。他在C场上,走廊上,教室里都是旁若无人的走路,旁边的人都得慌忙给他让路。他撞到了人,不会说对不起,反而是被撞的人小心翼翼的赔不是。更让人不能容忍的是,他甚至会淩辱同学。本来轮到他去倒垃圾,他让王华帮他倒。事後,他还一脸Y沉的走到王华跟前,把他带到了厕所那边。正在用厕所的同学被赶了出来。他和李洋就b迫王华跪在地上cH0U自己的耳光。同学们都小声议论着,“这次又是为了什麽啊?”有的甚至说,“不为什麽,就是高程想欺负人了呗。”可是没人想起去阻止或者报告老师。金尚英看不下去,就去教务室找来了班主任。班主任到了之後,从里面反锁的厕所门终於打开了,後面凑热闹的同学都看到了王华的狼狈样。金尚英过去扶他,他却甩开了她的手。这时候,班主任问了一句,“怎麽回事?”李洋看了看高程,高程面不改sE的说,“王华自己摔倒了。”班主任来回看了他们几眼,就问王华,“是这样吗?”站起来的王华低着头,好一会儿没吭声,最後还是点了点头。金尚英忍不住说,“不是他们欺负你的吗?”王华不看她,只是摇了摇头。既然受害人都不承认自己受害,班主任也就不好再说什麽,只是含糊的叮嘱了一句,“要好好相处。”高程看了一眼金尚英,就带着李洋离开了。看热闹的同学也渐渐散去,厕所里只剩下金尚英和王华的时候,金尚英问他,“你为什麽不跟班主任讲实话?”王华生气的喊了一句,“用你管!”这话说的,好像欺负他的人是金尚英似的。金尚英不明白,郁闷的回到了教室。张芙悄悄的说,“金同学,你要小心自己的课桌。”金尚英还要问什麽,上课铃响了。王华低着头从外边挪了进来。不管金尚英几次试图跟他讲话,他都置之不理。放学之後,金尚英看着他低头离去的背影,叹了一口气。她不知道的是,高程看到了这一幕。

  晚上,金尚英还在猜想王华明天会不会不上学。第二天,等她到了教室之後,王华早就坐好了。她松了口气,坐在了位置上,转头看了看王华,王华知道她在看自己,但是没回应。一堂课平安无事。下课後,金尚英准备去厕所,发现自己动不了了。她的鞋被粘在了地上。做这件事的人,显然对她的怨念不少,用的强力胶毫不含糊,任凭她用力扯,鞋也纹丝不动。後来,还是用裁纸刀才把鞋弄下来。弄下来是弄下来了,可鞋本身也开裂了。金尚英就穿着那双开裂的胶鞋去上T育课了。T育课老师不满的问,“你这是上T育课来了?”金尚英挺着头说,“某个同学恶作剧,把我的鞋子弄坏了。”T育老师不好再说什麽,有个同学就递给她一管胶水,她就暂时把张开的口子合上了。C场上,同学们在跑,在跳,她就坐在C场的边缘上粘鞋。李洋小声对高程说,“也不知道是哪个混蛋Ga0的鬼。”高程喝着饮料,看了看王华。在高程的眼里,王华,一身穷酸。他看不过一身的奢侈名牌的他,需要疏通心里面的嫉妒,但他又窝囊,因此,不敢明着跟我有什麽,就偷偷的Ga0小动作。他那支坏掉的钢笔,肯定是王华在大扫除的时候偷偷弄的。至於金尚英的鞋子是不是他弄的,也只有他本人知道了。高程不打算给他嫌疑犯的疑罪从无待遇,而是直接审判他有罪。於是,隔天,赶上他心情不爽的时刻,他就把人堵在了天台上,然後还恶劣的把王华的衣服都扒掉了。旁边的李洋觉得这麽做太过分了,他不敢在高程面前吭声。高程把天台的门锁住,然後把王华的衣服扔到门前的楼道了,这样王华就只能ch11u0在寒风之中。李洋跟着高程回了教室,整堂课都时不时的瞧着王华的位子。这种留意很明显,金尚英察觉到异样。下课时候,就直接过去问高程和李洋,“王华在哪?”高程不爽的问,“他在哪儿,有那麽重要吗?”金尚英懒得跟他绕弯子,“你们是不是又欺负王华了?”高程挑着眉毛问,“是又怎麽样?”金尚英说,“是的话,你们做的就是错的。”高程问,“关你什麽事儿?”金尚英说,“这关所有人的事儿。”旁边的李洋不想事情再闹大,就说,“学校就这麽大,除了楼下,就是楼上,你要找人的话,自己找去啊,别过来找我们的茬儿。”金尚英看了看他,他眼珠朝上看,还嘟囔着,“马上就要上课了,你别站我们旁边,好吗?”金尚英想了想,就跑出了教室。高程看了看李洋,用力踹倒了他的椅子,动静很大,全班同学都朝他们那边看了过去,李洋从地上爬起上,默默扶起了椅子,心想,说不定自己哪天就能得到跟王华同样的待遇。

  王华抱着身子蜷缩在天台的台沿下,无助的哭了起来。等他听到开门的动静,抬起头就看到了金尚英一张清爽的脸。金尚英背着身,把衣服扔给他,给他时间穿好衣服,然後才开口问他,“这件事,你打算怎麽办?”王华自暴自弃的说,“我还能怎麽办?他家是市里面的首富,校长见了,就要点头哈腰的。我能怎麽办呢?”金尚英说,“你都没试过,怎麽知道一定行不通?”王华吼道,“你没看到老师们的态度吗?”金尚英说,“你自己不为自己说话,别人,包括老师,也没法为你发声。”王华顶着他那张糊满了泪水的脸,摊在地上。金尚英坐在他对边,把自己的手帕借给了他,“王华,人得为自己争一下,不论结果,都是对自己的交待。你这样一味的委屈求全,是对不起你自己的。”王华犹豫起来,金尚英说,“我可以给你作证。我们一起去找老师。”王华看了看金尚英,问她,“你为什麽要帮我?”金尚英说,“因为我们是同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