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炭盆烧得正旺,偶尔爆出两声轻响,屋内的气氛有些压抑。

        已换上居家道袍的卢相爷,手里捏着那份告身,花白的眉毛紧紧拧在一起,久久未曾言语。

        卢文澄垂手立在案前,神sE间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错愕与惶恐,仿佛他对这突如其来的任命同样措手不及。

        “怎么回事?”卢相爷终于开口,声音透着一GU子久居上位的威压,“老夫此前同吏部尚书通过气,去扬州的文书都拟好了,如何一夜之间,变成了开封府推官?”

        卢文澄微微欠身,眉头微蹙,语气诚挚而困惑:“儿也不知。方才吏部来人传话,说是……圣上此前翻阅青州旧档,见儿子在青州任通判时,曾理清过多起积年旧案,称赞儿子断狱清明。眼下开封府正缺人手,圣上便御笔亲点,将儿子留下了。”

        这个理由,冠冕堂皇,无懈可击。圣上要留人,谁敢说个不字?

        卢相爷缓缓抬起眼皮,浑浊的目光落在卢文澄脸上。

        面前的青年,是他千挑万选过继来的嗣子。品行灵秀,温润如玉,原本还有些风流跳脱。现在经过打磨,是同龄人不及的谦卑沉稳,无论何时都是一副不争不抢的君子模样。

        此刻,他眼中的惊讶不似作伪,那份即将面临风浪、承担重任的忐忑也表现得淋漓尽致。

        可卢相爷在官场沉浮几十载,从不信什么巧合。

        他年前方才致仕,原本安排好的路就被堵Si,儿子被强行留在京城要害部门。若说是圣上心血来cHa0,未免太过凑巧。可若说是文澄自己运作的……卢文澄区区一个承他之泽得来的通判,在京中毫无根基,如何能左右天听?

        除非……

        卢相爷看了卢文澄一眼,又垂下头去,不知道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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