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荆棘”禁闭室的深处,时间时间仿佛已然凝固。
狭小的房间如同一个被世界遗忘的角落,光线稀薄,空气沉滞。少年斜斜地倚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像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精致人偶。他的目光没有焦点地悬在虚空之中,仿佛在凝视着某种既定且无法逃脱的终局。
“哗啦——”
门轴的锐响悍然撕裂了满室的死寂。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惊动了他,但他只是极缓、极缓地坐直了身体,转向门口。那双原本空洞的眸子里,竟掠过一丝尘埃落定般的平静,一种近乎悲凉的解脱。
“先生。”
他坐在原地,声音轻得如同梦呓。既然横竖都逃不过,那么这一次,他宁愿顺从自己的心意,任性这一回。
来人似乎对他的举动有些意外,眉峰几不可察地挑动了一下,但终究没说什么。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一瞬,便转向别处,只对着黑暗中那抹孤寂的人影淡声招呼了一句:“走吧。”
轩言沉默着,用手肘抵住冰冷的地面,支撑起虚软的身体。动作牵动了背上的伤口,一阵细密的疼痛让他几不可闻地抽了口气。他稳住微微踉跄的身躯,没有迟疑,一步一挪地,沉默地追随着那道背影,跨出了这间囚禁了他一天一夜的、令人窒息的牢房。
跟随那人穿过阴冷的走廊,轩言被带入一间更为宽敞的刑讯房。
与先前单纯的禁闭室不同,这里的空气沉重而粘稠,弥漫着铁锈、陈旧血迹以及一种无望的气息。冰冷的石墙上,幽暗的灯火映照出琳琅满目的阴影——各式各样、用途明确的刑具,如同沉默的兽群,森然罗列,挂满了每一寸可利用的墙壁。从粗糙沉重的镣铐,到闪着寒光的细钩与长针,再到形态各异、皮质与金属交织的鞭杖……这里没有一样是为了增添情趣而存在的工具。它们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无声的宣告——其唯一的用途,便是以最直接的方式,将疼痛深深烙印进受刑者的骨骼与灵魂。
“你……”梓景看着跪在自己身边的轩言,目光落在他苍白的面色和包裹着绷带的手指上,关切的话语几乎要脱口而出。
可谁知,刚起了一个音,轩言便微微侧过头,打断了他。轩言摇了摇头,那双带着疲惫却异常清醒的眸子看向好友,随即将被白色绷带仔细包裹的食指轻轻抵在毫无血色的唇边,做了一个清晰而轻微的“嘘”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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