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言知道梓景是关心他。但这幽闭的刑讯室内,空气仿佛都凝固着无数双无形的耳朵,哪里是他们能够悄声私语的地方?更何况,他早就知道夜魅今天会降临。他自己可以不在乎规矩,可以漠然承受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一切,但他绝不能因此连累唯一真心待他的好友。
房间里开始陆陆续续地进入其他奴隶,沉默而顺从地依次跪伏下来,很快便黑压压地跪满了一室。每个进来的奴隶,目光都难以控制地瞥向四周墙壁上那些森然罗列的刑具,脸上无不浮现出深切的恐惧。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声的绝望——明明他们已经竭尽全力,但有些任务条件过于苛刻,除非彻底放弃尊严与底线,否则根本不可能完成;即便任务寻常,若运气不佳,被客人长期包下而无法“工作”,那么无论如何努力,也注定无法达成那冷酷的指标。
待所有奴隶到齐,压抑的寂静并未持续多久。上首的位置,身着统一制服的行刑官们便一个接一个地入场,步伐沉稳,如同黑色的潮水,无声地站定于每一个奴隶的身后。他们身形挺拔,面无表情,带来的威压感几乎令人窒息。
然而,真正将这场面推向极致的,是最后压轴出场的人物。走在最前面的,并非平日的负责人,而是这间庞大娱乐场所的真正主宰——皓月。他神色淡漠,目光扫过全场,带着一种审视物品般的冷酷。而跟在他身后半步,那个身着暗色华服、唇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笑意的身影,正是许久未见的夜魅。
众奴隶见到这般阵仗,眼中都难以抑制地掠过一丝诧异与更深的惶恐。唯有轩言,低垂的眼睫下,并未流露出多少惊讶,只有一种近乎认命的平静,以及深藏其下、不为任何人所察的紧绷。
刑讯室内,压抑的流程仍在继续。
名字被一个个叫响,奴隶们依次膝行而出,接受那例行公事般的冰冷询问,然后被缚上房间中央那血迹斑斑的十字架,承受规定数目的鞭打。皮肉被撕裂的声音与压抑的惨哼交织在一起,空气中弥漫开新鲜的血腥气,与原有的陈旧铁锈味混合成一种令人作呕的气息。
高座之上的皓月与夜魅,始终如同置身事外的看客,神情淡漠,偶尔低语两句,似乎真的只是心血来潮,来此观赏一场乏味的表演。见他们并无插手之意,余下等待的奴隶们,那紧绷到极致的心弦,也不由得稍稍松弛了一些——至少,刑罚的尺度依旧遵循着那套“熟悉”的、虽残酷却尚存一丝侥幸的规则。
“下一个,泽川。”
负责唱名的调教师声音平板无波,对着手中的册子喊道。被点名的奴隶身体几不可察地一颤,顺从地向前膝行一步,深深低下头。
“本月应完成目标五十人,实际完成目标四十七人,差三人,是否正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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