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治疗室笼罩在一片死寂中,唯有消毒水的刺鼻气味在空气中弥漫。星雨被束缚带紧紧绑在冰冷的治疗床上,无影灯惨白的光线将他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吞噬殆尽。

        针筒里的液体泛着诡异的光泽,细长的针尖正一点点逼近他的脸颊。他能看见护士戴着橡胶手套的手指,正稳稳握着那支即将给他带来痛苦的器械。

        "求求你......"他的声音细若游丝,眼眶不受控制地泛红。

        针尖刺入皮肤的瞬间,他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那不是简单的刺痛,而是带着灼烧感的剧痛,仿佛有滚烫的液态金属在皮下蔓延、固化,所到之处,神经都在尖叫。每一针都精准地扎在神经最密集的部位,剧烈的疼痛像潮汐般冲刷着他的意识,让他在清醒的酷刑和模糊的昏沉之间载浮载沉。

        治疗结束后,束缚带被粗暴地解开,留下深深的红痕,如同某种屈辱的烙印。他被两个穿着白色制服的人一左一右架起,脚几乎不沾地,被拖向走廊尽头的黑屋。铁门打开的瞬间,一股陈年霉味混合着绝望的气息扑面而来。

        "进去。"身后传来冰冷的命令,不带任何情绪。

        他踉跄着跌入浓稠的黑暗,铁门在身后重重关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也关上了最后一丝光。绝对的黑暗让他瞬间失明,他伸出双手在虚空中徒劳地摸索,最终只触到冰冷、潮湿的墙壁。他顺着墙壁滑坐在地,把自己蜷缩成最小的一团,仿佛这样就能从这片吞噬一切的黑暗中消失。

        脸上的灼痛持续肆虐,像是有人拿着烧红的针,慢条斯理地、一遍遍刺穿他的皮肤,并在伤口里埋下微小的火种。他死死咬住自己的手腕,用新的、可控的疼痛来试图转移那无法摆脱的折磨。咸涩的液体在口腔中蔓延,他却死死压抑着抽泣,不敢让一滴泪水触碰脸上的伤口——培训时教官冰冷的声音言犹在耳:眼泪会感染针眼,届时,一切治疗从头开始。

        时间在黑暗中失去了意义,或许只过了一刻,或许已是永恒。直到门外传来钥匙插入锁孔的、生涩的转动声。铁门被推开时,一道昏黄的光线像一把钝刀,切入黑暗,也刺痛了他已然适应虚无的双眼。

        乐乐提着一盏旧式油灯走进来,灯罩上积着薄灰,让本就微弱的光线更加朦胧,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不定的阴影。他先是公式化地扫视了一眼空荡荡的床铺,随后,目光精准地落在那片窗帘下方、最为浓重的阴影处——他太熟悉这里每一个绝望的藏身之所了。

        "怎么又躲在这里。"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深浸骨血的疲惫,那不是一夜未眠的困倦,而是经年累月目睹同样苦难所磨蚀出的麻木。他的视线在星雨红肿不堪、甚至渗出细微血珠的脸上短暂停留,那双总是低垂着的眼睛里,极快地掠过一丝东西,像是怜悯,又像是物伤其类的痛楚,但最终都归于沉寂,快得让人无法捕捉。

        星雨缓缓抬起头,油灯的光晕在他惨不忍睹的脸上跳跃,仿佛在戏弄他的痛苦。他的眼睛因长时间在黑暗中徒劳睁大而布满血丝,瞳孔深处,恐惧如同实质般凝固。

        乐乐沉默地将手中的食盒放在地上,打开盖子,里面是一碗清澈得几乎能照见人影的米粥。"吃饭了。"他的动作机械,仿佛演练过无数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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