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轩言喉结滚动,抓起调羹就要囫囵吞下。
“慢着!”玄风按住他手腕,“烫食伤喉。”指尖触及的皮肤正在微微发抖。
轩言这才后知后觉地缩回手,唇边已溅上滚烫的汤汁。
玄风扣住他手腕的力道骤然放松,蒸腾的热气熏得轩言眼眶发烫。他慌忙垂下头,一滴泪却不受控制地砸在桌面上,洇开深色的痕迹。
“我……”他声音沙哑,急忙用袖口擦拭,“对不起……”
玄风静默片刻,将晾到适口的馄饨推到他面前:“吃吧。”
轩言捧住那碗突然变得沉甸甸的馄饨,氤氲的热气模糊了视线。上一次有人记得他怕烫,会特意为他晾凉食物,还是他在家的时候。他紧紧咬住下唇,却抑制不住肩膀细微的颤抖。
玄风转头望向窗外,蒸笼上的白雾仍在袅袅升起:“快吃,凉了对胃不好。”
夜离的死带走了夜魅最后的人性。除了被白启指名要走的君启,其余奴隶像废弃物品般被尽数扔进俱乐部,无一幸免。
踏入这座深渊,他才看清连屈辱都分三六九等。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夜魅亲手调教的烙印让他们初来就评上二等。但这虚高的等级意味着每月必须接满四十人——他抬眼望向玄风,这个月还差五人,偏偏在这时被包下三天。四天后就是清算日,带伤的身体不知能否在一周内恢复,逾期未完成的数额会像雪球般越滚越大,直至将他彻底掩埋。
他心底滋生着对夜魅的怨毒。沦为玩物非他所愿,被当作垃圾抛弃更不是他能选择。原以为被调教转卖已是地狱的全部,岂料岛上还藏着俱乐部这个真正的无间炼狱。如今他像古时的娼妓,强颜欢笑,任人采撷。
想起初来时竟还抱着可笑的期待——洛家怎会认一个烙着奴隶印记的儿子?他的存在就是家族徽章上抹不去的污点。不是每个奴隶都能像谢家那样绝地翻盘,也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为谢若黎,值得谁倾尽所有来拯救。
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缘分真的很奇怪,他玄风在这风月场所里浏览无数,这还是第一次遇到不舍得下手的,他烦躁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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