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路走得异常艰难。伞下的狭小空间闷热不堪,细密的汗珠不断从额角渗出,却又不敢抬手去擦,生怕一个多余的动作都会引来侧目。他能感觉到阳光透过伞布传来的热度,像是一种无言的威胁,逼迫他更加蜷缩进这片脆弱的庇护所里。每一次迈步,他都尽力维持着伞身的稳定,确保没有丝毫光线能趁虚而入,灼伤这张被精心“雕琢”过的脸——这张脸,如今已不再属于他自己,而是属于他尚未谋面的新主人,一件不容有失的“物品”。

        “到了。”

        祁玉平淡的声音从前上方传来。

        星雨蓦地停步,从伞沿下谨慎地抬起视线,玉清酒店的门牌在建筑阴影中显得格外清晰。他看见祁玉正看着他,那目光似乎在他紧握伞柄的手指上停留了一瞬。

        他立刻明白过来,深吸一口气,稳定了一下因紧绷而微微发颤的手,才依着规矩,将伞缓缓收拢。当最后一丝阴影从脸上褪去,他感到一种赤裸裸的暴露感,仿佛被剥去了所有防护。他双手捧着收好的伞,恭敬地递还给祁玉。

        “谢谢祁主人。”他低声说,声音因长时间的沉默和紧张而干涩。

        这声道谢里,充满了复杂的意味。他感谢这段路的结束,感谢这提心吊胆的遮蔽任务终于完成。更深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屈辱——他连保护自己身体即便是暂时的、被迫的保护的工具,都不配长久持有。

        祁玉接过伞,未发一言,转身离去。

        星雨独自站在紧闭的门外,感觉到阳光再次落在他的发顶和肩头。他下意识地想抬手遮挡脸部,却又硬生生忍住。他不再是那个需要遮阳的“修复中”的藏品,而是即将呈递给新主人的“完成品”。

        星雨在门外僵立片刻,仿佛要用尽全身力气,才终于将那扇沉重的大门推开。这一步,像是踏入了另一个与他格格不入的世界,也踏向了自己注定卑微的前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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