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这句话像一块巨石砸入冰湖。房间里顿时万籁俱寂,只剩下星雨微不可闻的、如同啮齿动物般小心翼翼的咀嚼声,在浓得化不开的绝望中,艰难地延续着这具身体的生命迹象。
自乐乐离开后,星雨便一直维持着仰躺的姿势,目光空洞地凝望着上方那片单调的天花板。
表面上的云淡风轻,不过是绝望深处滋生出的一层薄壳,内里早已被恐惧浸透。他怕明日见到的新主人眼中流露出一丝不喜,怕自己任何一个无意识的举动触怒对方,更怕在短暂的拥有后,迎来更快、更彻底的抛弃——就像处理一件不合心意的瑕疵品。
思绪如同陷入泥沼,在恐惧与卑微的希冀间反复拉扯。时间在寂静中失去刻度,他就这么一动不动地躺着,仿佛一具只剩思绪还在挣扎的躯壳。
直到门边传来一声极轻微的响动——是锁舌被小心翼翼拨开的金属摩擦声。
星雨猛地从混沌的思绪中惊醒,倏然转头望向那扇隔绝了他与外界的小窗。
原来,在无边的恐惧里,天已经亮了。
铁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祁玉修长的身影立在逆光中。
“出来。”
星雨闻声而动。长时间被困在绝对的黑暗里,此刻门外汹涌而入的天光如同烧红的钢针,刺得他双眼剧痛,泪水瞬间涌出。他本能地抬手遮挡,在一片模糊的泪光与光晕中,隐约看到有人将一柄黑伞递到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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