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楼,同一时刻。
在一间弥漫着浓重消毒水气味的病房里,惨白的灯光映照着四面空荡的墙壁。轩言刚换完药,纱布下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他望着正在收拾器械的年轻医生,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这片死寂:“先生,这几天麻烦您了,小轩想问问,还需要多久才能出院?”
金属器械碰撞的清脆声响在房间里格外刺耳,他已经在这里躺了好几天,每多待一天,账目上的数字就会滚雪球般增大,那些不断累积的债务像无形的枷锁,勒得他快要喘不过气。
年轻医生没有立刻回答。他的目光扫过轩言身上那些交错狰狞的鞭痕,在冷白的灯光下,这些伤痕更显可怖。虽然特效药的效果确实显着,不过用了两天,原本难以愈合的伤口已经开始收口长肉,但距离痊愈还远得很。“具体时间我不确定,”他斟酌着用词,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中的镊子,“但最起码,要等到你身上的伤好得七七八八。”
轩言低头看向自己满身的伤痕,新生的嫩肉泛着淡淡的粉色,与周围完好的肌肤形成鲜明对比,他的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弧度,这一身的伤,没有一个月,至少也要二十天才能见好,这近一个月的账,他要怎么才还得清?
“麻烦先生了,”他压下喉间的艰涩,声音有些发哑,“小轩能冒昧问一句,今晚……是哪位医生值班吗?”
正在收拾东西的小医生动作一顿,头也没抬,语气里带着几分了然:“你去找我师父也没用,你用的这些药,本就是我师父点头特批的。”说完,他端着盛满医疗废物的托盘,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病房,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渐行渐远。
“你很急着回去吗?”
隔壁病床传来一声轻轻的询问,像羽毛般轻柔,轩言转过头,看到一个奴隶蜷缩在墙角,那双清澈的眼睛在昏暗中闪着微光,盛满了不解:“在这里不好吗?不用挨打,也不用学规矩。”
轩言撑着手臂,忍着伤口被牵拉的疼痛缓缓坐起身,点了点头:“很急。”
“为什么?”那奴隶抬起头,整张脸暴露在灯光下。轩言呼吸一滞——那是一张惊为天人的面孔,五官精致得如同匠人精心雕琢的艺术品,配上纯净无垢的眼神,宛如不小心坠入凡间的林间精灵。
察觉到轩言目光中的惊叹,对方像是受惊的小鹿,迅速把脸埋回膝盖,重新缩进墙角的阴影里,只露出一截纤细的脖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