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师父。”小医生终于动了动,声音像是从胸腔深处艰难地挤出来,带着闷响。他转过身,开始默默地收拾桌上散乱的药棉、镊子和空掉的药瓶,动作缓慢而滞涩,透着一股与他年轻面容不相称的沉重。

        中年医生凝视着徒弟那微微颤抖的背影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言的情绪,有心疼,也有担忧。他再次伸出手,用指关节处粗糙的皮肤,极其轻柔地揉了揉年轻人柔软的黑发,那动作小心翼翼,仿佛在安抚一只受惊后、却必须尽快学会在残酷丛林里生存下去的幼兽。

        “无论如何,”医生再次开口,声音已经恢复了平日的沉稳,但注入了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先保护好你自己。只有先在这里站稳了,活下去了,才有可能等到……或许能看见转机的那一天。”

        云霆一路稳稳地抱着星雨穿过走廊,少年的身体在他怀中轻得不像话。星雨小心翼翼地用手虚环着男人的脖颈,连指尖都不敢真正触碰那昂贵的衣料。云霆衣领间逸出的清冽松香,像雪后初霁的森林,将星雨温柔地包裹。这气息让他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自己也被纳入了某种庇护之下。他靠在男人坚实的胸膛上,听着那平稳有力的心跳,忍不住奢望:如果时间能停在这一刻,该多好。

        “哟,这是谁啊。”云霆刚踏进病房,玄风就懒洋洋地靠在病床上,冲他扯出一个痞气的笑。

        云霆没有理会弟弟的调侃,先是小心翼翼地将星雨安置在角落的沙发上。那动作看似温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直到确认星雨坐稳了,他才转身看向玄风:“头不疼了?有力气在这耍贫嘴?”

        玄风顺手扯过被子,咂了咂嘴:“脸皮真薄,这就恼羞成怒了。”

        “江玄风。”云霆的声音陡然沉了下去。

        “哎,在呢,”玄风应得干脆,“轻点儿声,我撞的是脑袋又不是耳朵。再说了——”他故意拖长了调子,目光意有所指地瞟向沙发,“人家也听着呢。”

        云霆骤然回头,冰冷的视线如实质般锁住星雨脸上未来得及收敛的细微表情。

        星雨瞬间僵住,连呼吸都停滞了。他慌忙垂下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仿佛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过。那双总是带着疏离笑意的眼睛此刻写满了惶恐,像是被猎鹰盯住的兔子,连最细微的颤抖都成了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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