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医生这恳求的声音还未完全落下,便被隔壁诊室传来的一声痛呼打断——轩言疼得撕心裂肺,额上沁出细密的冷汗。他死死攥紧了床单,怎么也想不通,分明是同样的治疗,为什么今天换的药会带来这样截然不同的剧痛。

        哭着哭着就睡着了,再睁眼时,窗外的天光早已被墨蓝的夜色取代,只有远处楼宇的零星灯火,在沉沉的暮色里微微闪烁。一阵诱人的饭菜香气悄然飘来,有人在这片暖黄的灯光里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吃饭了。”

        轩言从漫长的睡梦中迷迷糊糊醒来,鼻尖还萦绕着医院特有的消毒水气味,却意外地察觉身上那股纠缠不休的痛楚竟消散了大半,连呼吸都变得分外顺畅。他望着窗外那片宁静的夜空,心头一动,泛起一丝微弱的欣喜——照这个情形,或许过不了几天,他就能出院了。

        就在轩言因身体的好转而暗自宽慰时,老医生已带着神情局促的小贺,踏入了另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荆棘”的门廊深阔,鎏金的壁饰在迷离的灯光下流淌着奢靡的光泽。他们刚推开那扇厚重的隔音门,一阵混合着昂贵雪茄、陈年威士忌与甜腻香水的气息便热浪般地扑来,瞬间吞没了来客。璀璨的水晶吊灯将大厅映照得如同白昼,却又被缭绕的烟雾蒙上了一层暧昧的轻纱。衣着暴露的男女在昏暗的卡座间低语轻笑,舞台上歌女慵懒的嗓音与酒杯碰撞的脆响交织,编织出一张欲望的网。一位衣着考究的服务生穿过这片喧嚣,精准地停在老医生面前,脸上挂着心照不宣的微笑,恭敬地唤了一声:“宁先生。”

        老医生态度冷漠地点了点头,双手背在身后,目光掠过舞池中摇曳的身影。“小九在吗?喊他过来陪我喝酒。”

        鎏金灯影下,服务生微微欠身,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歉意:“实在抱歉,宁先生。小九前天冲撞了贵客,被月先生安排去地下区反省了。需要为您安排地下区的席位吗?”

        老医生眼底掠过一丝诧异。水晶吊灯的光晕在他镜片上流转,映出几分深思。他指尖在桌面轻轻敲击了两下,最终淡淡道:“不必了,随便找个人来吧。”

        服务生躬身退下,身影迅速融入了迷离的灯光里。一直紧张地攥着衣角的小贺急忙凑近,声音压得极低:“师父,地下区……到底是什么地方?怎么您和刚才那位,一提那里就……”

        老医生在暗红色丝绒卡座里坐下,皮质表面发出细微的摩擦声。他枯瘦的手指抚过扶手上磨损的痕迹,浑浊的眼睛在变幻的霓虹里忽明忽暗。

        “地下区?”他嗤笑一声,喉结滚动着灌下一口威士忌,“你以为上面这些男男女女搂搂抱抱就是极限了?”他俯身向前,酒气扑面而来,“下面啊……那是把人的尊严一层层剥光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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