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他养好伤后第一次接活。他暗自祈求今夜遇到的客人能温柔些。
在这里,他们这些奴隶大多会主动去外场寻觅机会。只有像他这样身上带伤,或是状态不佳的,才会选择在休息室里等待被点名。梓景摩挲着袖口下刚刚结痂的伤口,盘算着等这些伤疤再淡一些,就得去外场主动出击了——毕竟光靠等待,是完不成那要命的月度任务的。
他的目光扫过这间不算宽敞的休息室。几个与他处境相似的同伴或坐或卧,有人正小心地给手臂上的淤青涂抹药膏,有人望着天花板发呆。月初刚过,每个人身上都带着不同程度的伤,与其在宿舍里惶惶不安地猜测这个月的命运,不如来这里碰碰运气——万一被哪位客人选中,好歹也能为那遥不可及的任务目标迈进一步。
梓景撑着沙发扶手站起身,布料摩擦的细微声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他走到门边,正要踏出这方暂时的避难所,那位服务生好友趁机凑近,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畔:“别担心,是常找小九的那位老顾客,记得吗?从来不会为难人的那位。”
梓景紧绷的肩线终于松弛下来,一丝若有若无的暖意涌上心头——是了,那位先生总是彬彬有礼,甚至会记得问他的名字。他悄悄松了口气,知道定是这位好友暗中周全,便侧过头,在交错的光影间极轻地道了声:“多谢。”
月初的“荆棘”显出一种异样的清冷。璀璨的水晶吊灯依旧流光溢彩,可偌大的主厅里,那些惯常穿梭其间、供人挑选的身影却稀疏了不少。几位相熟的老顾客三三两两聚在卡座里,低声点选着合心意的人。另有少数客人独自靠在丝绒沙发上,指尖夹着烟,目光漫不经心地掠过舞台中央——那里,一位身着暗红色纱衣的舞者正随着低回的音乐缓缓起舞,水袖轻扬间,隐约露出腰间一抹莹白的肌肤。
小贺只觉得座椅上仿佛生出了钉子。他看着舞者每一个刻意放缓的动作,那欲说还休的眼神、那似有若无的触碰,都像羽毛般轻轻搔刮着他的认知。他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耳根不受控制地泛起红晕。
老医生将徒弟的窘迫尽收眼底,浑浊的眼中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玩味。他慢条斯理地呷了一口杯中酒,并不作声。
“师父,”小贺的声音干涩发紧,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您说……他们做这些,是自愿的吗?”
老医生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他倾过身,枯瘦的手掌拍了拍小贺紧绷的膝盖,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傻孩子,在这种地方,“自愿”两个字,最是奢侈,也最是危险。”他目光扫过不远处几个看似慵懒、实则眼神锐利的保镖,“把这话烂在肚子里,除非……你想惹上甩不掉的麻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