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川动作一顿,随即像是没听见似的,更用力地扒下他湿冷的衣裤,将自己的衣服往他身上套:“听见了!这有什么?咱们什么脏东西没碰过,什么屈辱没受过?比这更恶心的玩意儿,不也硬着头皮咽下去过吗?别磨蹭了,快换好出去!”

        “阿川....”梓景看着他毫不犹豫地将干净衣物换到自己身上,鼻腔一阵酸涩。

        “快别废话了!”泽川利落地将梓景的脏衣服团成一团,瞪了他一眼,“再磨蹭下去,我这份心意可就白费了,你对得起我吗?”

        “谢谢。”梓景不再犹豫,快速系好最后一颗纽扣,深深看了泽川一眼,转身朝着门外那片喧嚣与压迫跑去。

        换上了一身干爽的衣服,梓景重新跪坐回老医生脚边的阴影里。他来迟了,身上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清理过的水汽。

        老医生只是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并未深究他迟来的原因。他并不清楚在那段空白的时间里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他敏锐地察觉到,自己身边那个年轻的小徒弟,眼神已然不同——先前那份格格不入的惶恐与拘谨正在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努力模仿的、试图融入这片泥沼的冷硬。他在学习,学习如何变得和周围的这些人一样,冷漠,且习以为常。

        酒尽杯空,老医生起身,带着气质已悄然改变的徒弟离开。临走时,他用指尖在侍者递上的电子菜单上随意一划,给梓景留下了一个“好评”。

        当看到那简短的肯定时,梓景微微一怔,随即,一种近乎酸楚的感激涌上心头。他垂下头,声音带着发自肺腑的真诚:“谢谢先生。”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今天的表现有多差劲,中途离场,状态不佳,即便得到最严厉的差评也是咎由自取。可这位手握他生杀予夺大权的先生,竟如此“宽宏大量”。这点滴的、在常人看来微不足道的“善意”,在此刻的梓景心中,却如同荒漠中的一滴甘霖,扭曲地滋养着他那早已干涸的尊严。

        他为此,真心实意地感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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