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靠椅上沉思,手中仍紧抓着一双钢刺拳套。

        我该先下手为强么?可林戌现在只有十八岁,或许他对我的杀意是之后产生的,不管是受人挑唆,还是他心怀苦衷,再或者是没有任何借口地恨我,反正这个时空的林戌是无辜的。这么多年的相处,我早把他当作家人,自是难以对他下手。

        虽然他很愿意对我下手。

        或许我该装作无事发生,试图探寻真相?可是,且不说我无法做到毫无芥蒂,我也不一定能够得知原因。事情还有四年半才会发生,我记得……那也不像个谋划周密的长期计划,反而更像临时起兴。就算留在这里也是徒然,十之八九现在的林戌还没想我死。何况……我不太想见到他。

        想来想去,还是分手最好。从此桥归桥,路归路,恩怨都留在上辈子,过一段时间忘掉这段往事,就当作是一场结局不完美的梦。我只是要对他多加防范,尽量减少见面。如果我不再对他毫不设防,也并不容易着道。等我哪天终于平静下来,说不准能和他心平气和地谈一谈,也许还能知道我是否已经做过招他怨恨的事情。

        我这样想着,虽仍然感到悲伤,头脑却越来越冷静了。我起身走回书房,在学院网站上提交了转宿申请,又在附近订了个酒店,把钢刺拳套穿戴齐整,便着手收拾行李。这样忙活了半晌,我把几个箱子都打包好,推到门边,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学生时代熟悉的宿舍,把编辑好的信息发送给林戌。

        “叮”的一声,近在耳边,却不是从我的手机上发出的。隔着门版,我听见走进门的脚步声微一停顿,接着门锁打开,门外站着的人穿一身学院制服,站得笔直,几缕汗湿的柔软黑发遮住一部分锋利的眉眼,呼吸还未从运动中平复。

        他似乎是一路跑着回来的。

        林戌的神情素来变化不大,但相处多年,我还是可以看出一些端倪。他一见我,眼睛就亮起,骄矜地在原地不动。换作往常,我会扑过去,搂着他的腰在他嘴唇上啄一口。

        空气滞窒。我的心剧烈地跳起来,在看到他脸的那一刻,想要忽略的过往情景重新循环播放,而我对他复杂的情谊也难以控制地复苏。我像被手电筒照到的青蛙,浑身僵直,一动不能动。

        我以为我们一直很要好的,我捧着我所拥有的最好的东西给他,他虽然对我冷漠、嘴上不饶人,但遇见大事常是以我为先,我们一起做过那么多有趣的事、去过那么多地方,在战斗中默契无间,明明那天晚上他还用法术放烟花、星海给我看,调酒给我喝,我以为我们没有嫌隙。为什么要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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