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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索尔似乎从未觉得这有什么问题。阿斯加德崇尚力量与生命力,强大的战士拥有众多伴侣,在他们开放的世界观里,许多人看来是再正常不过,甚至值得炫耀的事。

        最让洛基难以忍受的,是索尔日益明显的忽视。小时候那个整天追着他跑、把所有趣事第一时间与他分享的哥哥,似乎被时光吞噬了。如今索尔的世界变得很大,塞满了盟友、战士、政务,还有那些络绎不绝的美丽面孔。洛基感觉自己成了一个偶尔才会被想起的、安静的背景。

        他试图夺回关注,用他最擅长的方式。他开始更频繁、更刻薄地捉弄索尔和他的朋友们。他把索尔的战锤变成一束夸张的鲜花,让它在训练场上招蜂引蝶;他在三勇士的蜜酒里施下幻术,让他们在宴会上对着空气慷慨陈词;甚至在某次朝会结束后,将独自一个人待着的索尔变成了一只碧绿滑稽的青蛙,任由那只愤怒的小生物在金宫光洁的地板上徒劳蹦跳,而他自己则悄然隐去。那只青蛙直到夜幕降临,才被路过的弗丽嘉认出,她叹息着将自己的大儿子变了回来。

        起初,索尔还会气得跳脚,满宫殿追着要“教训”这个顽劣的弟弟。可后来,索尔也懒得追了。他不再像从前那样较真地追着洛基一整个下午,只为了把洛基抓出来给他一个教训,每次恶作剧发生,他顶多就是愣一下,或者皱皱眉,然后那点不高兴很快就没了,变成一副“又来了”的无奈样子。他会摇摇头,叹口气说“洛基,别闹了”然后转身继续和他的伙伴们商量下一次狩猎,或是接受另一位美人的邀约。那些恶作剧引起的波澜,越来越小,消失得越来越快。

        最让洛基憋闷的是,他经常听见索尔用一种充满包容甚至自豪的语气谈起他。说他是除了母亲以外阿斯加德最厉害的巫师,还说“我当然在乎他,他是我亲弟弟”之类的话。

        可实际上,洛基只觉得索尔离自己越来越远。那些挂在嘴边的“兄弟”和“爱”,听起来就像个漂亮的空盒子,里面什么都没有。这种感觉在索尔和希芙、还有那三勇士凑在一起时尤其明显。他们是一个完整的圈子,有说不完的共同话题和爽朗大笑。洛基一靠近,那种无形的屏障就竖了起来。沃斯塔格可能会拍拍他的肩,力道大得让他踉跄,笑着说“小心点儿,小巫师”;范达尔会露出那种礼貌但疏远的微笑;霍根干脆不说话。而希芙,看他的眼神总是带着直白的审视,好像他是什么需要提防的隐患。洛基心里清楚,索尔这些朋友没一个喜欢他,毕竟他总在捉弄他们的领头人。

        而索尔,只是站在一旁,却从不说什么。他并不觉得他的朋友们对洛基隐隐的排斥有什么问题,也不会告诉他那些朋友“别这样对他”。也不认为洛基偶尔流露出的僵硬和沉默需要他特意去调解。他好像觉得这一切都很自然。朋友是朋友,弟弟是弟弟,他们之间有点隔阂也没什么大不了。

        时光流转,三年转瞬即逝。洛基的成人礼,在阿斯加德同样是一场盛大的庆典。金宫灯火辉煌,美酒流淌,来自九界的宾客向这位以智慧和魔法闻名的王子献上祝福,尽管许多战士私下里仍对他的“诡计”颇有微词。

        洛基穿着得体的礼服,脸上挂着练习过无数次的得体微笑,应付着络绎不绝的宾客。一切看起来都很完美,符合一位阿斯加德王子应有的规格。

        他能感觉到那些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有来自几个贵族小姐含蓄的打量,她们或许对他神秘的气质和王子身份感兴趣;甚至还有几个年轻精灵族男性使节或贵族,投来意味更长、更大胆的注视。按照阿斯加德开放的风气,以及母亲弗丽嘉多年前隐晦的允诺,他今晚完全可以从这些示好者中挑选一位,共度良宵,完成这个“热闹的传统”。

        可他的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向大厅另一头那个光芒四射的身影。索尔正被他的小团体和更多拥趸包围,大声谈笑,举杯畅饮,仿佛他才是今晚的第二个主角。洛基垂下眼,杯中的酒液映出头顶晃动的光晕。就在这觥筹交错、人声鼎沸中,一个念头清晰而冷静地浮现在他脑海——就在今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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