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勒布一边狂奔一边抽泣,呼吸急促得像是要窒息。安德斯那张满是鲜血的脸像噩梦一样在他脑海里闪回。“他死了……他没了……”他哽咽着,榛色的眼睛里满是泪水。
塞巴斯蒂安握着他的手骤然收紧,那是要把骨头捏碎的力度。“继续跑,儿子——别让他白死!”他低吼着,自己的心脏也在胸腔里狂跳,那是睾酮在燃烧,是他作为幸存者、作为父亲、作为情人的全部意志在支撑着他保护凯勒布。
泥浆糊满了他们的靴子,树枝像鞭子一样抽打在脸上,但玻璃房那熟悉的轮廓终于在树影婆娑中显现。
塞巴斯蒂安一把将凯勒布推进门内,反手重重甩上门,拉上门闩。几乎是同一瞬间,阿尔法庞大的身躯撞在了门框上,发出一声闷响。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爪子在玻璃和金属上刮擦着,发出徒劳的刺耳声响,但那扇门守住了。
屋内,凯勒布瘫倒在地。他精瘦的身体像筛糠一样剧烈抖动,苍白的皮肤上混合着冷汗和泥污,肌肉因为过度的冲刺还在不由自主地痉挛。他的瞳孔放大,死死盯着虚空中的某一点,下颚因为极度的惊骇而锁死。悲伤像海啸一样袭来——安德斯的笑声、他那带着口音的嘲讽、他滚烫的体温,在那一瞬间全部归于死寂。
塞巴斯蒂安跪在他身边,满是伤疤的胸膛剧烈起伏,古铜色的皮肤上满是黑色的污泥痕迹。那双绿色的眼睛依旧坚硬,但眼底深处,也裂开了一道痛苦的缝隙。
“我们活下来了,小子,”他的声音沙哑破碎,一只粗糙的大手沉重地落在凯勒布颤抖的肩膀上。
这触碰像是一个开关,凯勒布一直压抑的哭声终于爆发了出来。他蜷缩起身体,像个受伤的幼兽。随着内啡肽的消退,只剩下赤裸裸的、鲜血淋漓的悲伤。
塞巴斯蒂安浑身的肌肉紧绷着,二头肌微微颤动。他在对抗自己的疲惫和哀痛,保护欲战胜了一切。
“我们会哀悼他,但我们必须先活下去,”他说着,语气坚定得不容置疑。他将凯勒布拉进怀里,紧紧抱住。在短暂的死寂中,两人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而门外森林深处的威胁,依然在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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