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地部落的温馨人情,酝酿如小米酒的浓醇,如山地香肠的紮实,如华丽头饰的细致,小镇上的民众也是如此。这两个星期来,两个人的门诊里就频频收到病人和家属送来自腌的芒果青、家中自养的放山J、海钓捕获的不知名鲜鱼。

        「我们还是留下来吧!你应该会很舍不得这里的病人,是吗?刚刚看着你抱着那个脑X麻痹的孩子,还跟他玩得很开心,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很舍不得。」

        回程途中,低空灰云缭绕,断续山雨飘忽,让T感气温又下降了些许。余光瞟到副驾驶座上的nV人,若有所思地低头不语,杜鑫评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覆住她放在大腿上的冰冷手指,「其实我也和你一样,一来到这里之後,就觉得自己越来越舍不得离开。」

        姚典娜迟疑了好些时候,才抬起头看着前方:「其实,我刚刚是一直在想,如果我们自己的孩子,真的是唐氏症或者是像那样脑X麻痹的孩子,那我们是不是……」一语哽咽,又让她顿了半晌:「我想,我还是会把他生下来,不管他是健康或者是甚麽疾病,或者甚至有任何严重的缺陷,我都想把他生下来。因为,他再怎样不完美都是我的孩子。」

        他会意地握紧她的手:「也是我的孩子。」

        从她第一次对他说:我好想怀一个孩子,我们的孩子。他就会意她对於成为一个母亲的渴望。这样的渴望,在辗转的挫折中,几乎消失殆尽。而今出现的亮光,尽管只是微薄残灯,他知她也必定会坚持到最後一刻。

        而他,将会是她永远不变的後盾。连同她,和她想坚持的一切,一起守护。

        「但也许,我本来就不应该强求,」想起山地部落那个脑X麻痹的孩子,反覆的意念却还悬宕在空中。姚典娜揽着他的手臂,将头轻轻靠在他肩上,却忍不住再度濡Sh眼眶,「都是我y是想生一个孩子,结果还要害他和我们一起受苦。」

        「娜娜……」他细抚她的脸颊,感觉唇角那抹固有的自信显然正摇摇yu坠,百般不舍地在她顶上印下一吻,只想将所有的勇气都分一半给她,「我相信命运一定会给我们最好的安排。如果这本来就是我们必须要面对的功课,那就心怀感激迎接他吧。」

        她终於释怀地点点头,微微g起笑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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