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壹时静寂无话。
沈默了好壹会儿,平安才突然反应过来似的,看了壹眼桌上的茶杯,淡然道,“你刚淋了雨,不能受寒,要是想喝水,就叫丫头烧些热水来,不要再喝凉水了。”又觉得自己有些多话,说完,看了无念壹眼,闭上了嘴。
“阿鸢……”无念神sE壹动,脸上泛起壹丝暖意,开口轻声唤她的名,喃喃道,“你把我接回来……是,原谅我了吗?”说着,看着她的双眸中,闪过壹丝希冀的光,有些欣喜起来。
平安闻言,却是沈默了壹会儿,抿了抿嘴,才g起唇角,道,“我早就说了,心中无恨,谈何原谅?你也别多想,你倒在我府门外,我总不能见Si不救,换成是别人,我也壹样会救的。”说罢,低下头去,也不看他。
“是吗?……”无念微微壹笑,脸上泛起壹个苦涩的笑,“原来是我多想了……可是,你救了我,我还是很开心……”
然而,平安却是轻笑壹声,有些讥讽道,“这大可不必,你是德高望重的高僧,就是我不救你,别人也会救你的……这三天,没少人给你送吃的吧?我这府院里的人,恐怕也早就被人戳着脊梁骨骂过了。”
“没,他们送来的东西,我都拒绝了,”无念垂下眸,苦涩道,“我等在门外,本来就是为了求得你的原谅,那是我对自己的惩罚……阿鸢,过往的种种皆是我错了,错得离谱……如今,我已不奢求什麽,只求你不要对我形同陌路……”说着,他擡头看着她,目露哀求。
平安本来还想嘲讽他几句,可见他脸上显露出的悲sE,终归还是开不了口,沈默了壹会儿,才问他,“你不是应该在京城吗?怎麽又会到了扬州?“
无念滞了滞,想起了什麽,脸sE微微壹白,沈默半晌,才道,“你Si後……贵妃娘娘将我请去公主陵,为你念经超度,我本来也以为你已经……可後来有壹天,听到两个扶灵的士兵聊天,说是将你的棺材……放到墓x里的时候碰了壹下,棺盖开了壹条缝,就顺便往里壹瞥,发现里面是空的……那时候,我就怀疑你还活着……後来,我又仔细观察过贵妃,发现她虽然伤心,却并没有表现出丧nV的痛苦绝望来……我才渐渐肯定,你壹定还活着,又多方打听,所有的线索都壹条条追查下去,最後,才追到了扬州……也是因缘巧合,化缘的时候刚好就停在你府门外,遇到了外出归来的曲水姑娘……“
闻言,平安不由得苦笑壹声,原来,自己的行踪早就暴露了,可是,那又有什麽用,自己和他,终归是不会再有什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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