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袖口从她视野边缘掠过,深灰sE,熨得整齐,没有一丝褶皱,袖扣是银sE的,差不多只有她小指指甲那么大,上面刻着什么,她没看清——也许是家徽,也许只是某种装饰X的纹路,而下面没有表链的痕迹,艾莉希亚给他送的表并没有呆在这只手上。他的手指没有碰到她的手,距离刚刚好,他递文件的角度、他站立的位置、他后退的步伐,像是量过的,像是练习过的。艾莉希亚能够闻到他身上的气味:那种气味很淡,不是任何一种她能说出名字的东西,不是柠檬,不是柑橘,不是任何一种常见的香调。果味藏在很深的地方,混着g净的织物气息,还有某种她形容不出来的底调。她在别人身上从来没闻到过这种味道。

        五年,她和这个气味相处了五年。五年里她无数次把脸埋进他的衣服里,有时候是在笑,有时候是在哭,有时候什么都没有,只是想靠近他。

        但现在他是她的助理,一个刚开始工作、不到一个月的助理。

        之前他们在一起五年,到现在分手两年多。

        “这些数据经过三方审计机构验证,审计报告的副本已经提交给委员会。”亚瑟说。

        他说话的时候她没有看他,而是看着面前的文件,看那些密密麻麻的数字和条款,看那个被她折过的角。但她能感觉到他站在她身后,能感觉到他的视线落在她的后脑勺上,或者落在别的什么地方。

        科瓦尔斯基接过文件,翻了几页。他翻页的动作很慢,每一页都停留很长时间,好像在仔细,但艾莉希亚知道他只是在拖延时间,在等着看她会不会露出什么破绽。

        会议又持续了很久。多久?她不知道。没有窗户的房间让人失去对时间的判断。她回答问题,有些是真的质疑,有些是陷阱,有些只是为了让她多说几句话,好从她的措辞里找出可以攻击的漏洞。亚瑟在旁边递材料、做记录,他的光笔在数据板上划动,发出很轻的嗡嗡声。两个人配合得很默契,但从头到尾没有多余的眼神。

        散会的时候其他议员往外走,椅子推动的声音,脚步声,说话声,有人在打招呼,有人在抱怨茶凉了。艾莉希亚低头整理文件,纸张在指间发出沙沙声,她把它们按顺序叠好,放进文件夹,拉上拉链。她的手指在拉链上停留了几秒,因为卡住了,拉链是金属的,边缘有一点毛刺,这种事情经常发生。

        埃尔温·布l纳走过来。中立派资历最深的几位之一,和她父亲那一辈的政客都有交情。他的脸很长,下巴很尖,颧骨很高,让她想起苍鹭,他走路的时候身T有点前倾,好像随时准备要弯下腰去够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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