咘言吞一下:「小的……去倒灰,路过。」

        「路过可闻何声?」

        「吵声。」

        「吵声何等?」

        「像争。」

        里佐眉头更皱:「争甚?」

        咘言抬眼,眼神尽量空:「小的不识他们说甚,只听得急,像要抢。」

        杜怀嗤一声:「不识字,你昨日却能写似有银簿?」

        咘言慢一拍才回,让那慢看起来像害怕而不是算计:「是里正教的字。小的只照着写。」他把责任往上递,递得很轻,轻到像恭敬。恭敬可以让上面的人觉得你可控,也可以让他们懒得再追。

        补录到这里,外廊传来翻页声。那声音轻,却让咘言後颈皮一下紧。里甲册抄录桌就在廊侧,抄录者把册子摊平,格线像田畦,黑得整齐。那人手背有墨,墨不是新研的亮黑,是灰黑,像抹过旧字。里甲册的某页角缺了一小块,缺口不整齐,像被撕过又被刻意修过。缺角旁边墨sE新旧不一,有一小段字的边缘像被指腹抹过,抹得模糊,模糊到刚好能让人多写一笔。

        抄录者把笔尖T1aN了一下,像怕墨不够浓,然後在格子里落字。咘言看见「咘言」两字被写进「暂置杂役」那一栏,旁边另有一小格,写着「姊同」。咘萌那一格也落了,落在他旁边,像被钉在同一块木板上。那种被写进去的感觉,b被喊名更冷。喊名还在空气里,字却在纸上。纸不会忘,纸只会被抹、被撕、被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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