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黄昏,残阳如血,将西边的天空染成一片凄艳的绛红,也将曹丕脚下这座巍峨的台阁,以及他身后不远之处的那三重飞檐染上了一层不祥的光晕。
曹丕特意身着一套擦得锃亮的明光铠,外罩一件玄色锦缎披风,按剑立于最高一层的栏杆旁。
他的姿态刻意挺得笔直,试图向内城之中所有的官吏,兵卒,展示他与邺城共存亡的决心。
不过,如果能距离近一些,依旧能看得见曹丕在栏杆下偶尔会有些颤抖的腿。
曹丕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越过北城那些依旧整齐,却多少有些死气沉沉的里坊,也越过了严阵以待的内外城交接的城墙,投向了南面方向上那片已然易帜的区域。
与北城的死寂形成鲜明对比,南城此刻竟显出几分生机了……
最为明显的,当然就是骠骑军粥棚的炊烟。
即使相隔甚远,曹丕似乎也能想象到那粟米在滚水中翻腾的气息……
这气息曾经是曹军用以控制南城民众,后来又被张辽用来攻心的武器,如今却仿佛在灼烧着他的肺腑。
那些渺小的,宛如蝼蚁一般的贱民,则是在这炊烟的吸引之下,排出了长长的队列,从城内到城外,然后又重新回到了城中。
街道上,有骠骑军的兵卒在维持秩序,那三色旗帜刺痛了曹丕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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