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过“人蛇”、“附身”等一系列诡异事件之后,金法医和邢警官对本应该掉下悬崖粉身碎骨,现在却回春为肉弹小鲜肉,身边还跟了个据说来自男男生子的五岁好大儿的老外壳爷的以下自述,接受程度良好:

        “对于金先生和邢先生来说,我掉下悬崖的事故,还是几天之前的事情——但对身处洞穴的我而言,这已经是七年之前的事情了。因为磁场的影响,这连成一大片广阔疆域的地底溶洞中的时空,都是颠倒错乱的。外来生物进入洞穴之后,即使躲过了无处不在的恐怖史前生物,也不可能找到正确的通往‘现在’时空的出口。只有我丈夫所在部落,才掌握了所有洞穴‘出口’的时空秘密。”

        金法医点点头,所谓“到乡翻似烂柯人“、”洞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华夏古代传说之中,往往有着凡人误入深山,围观神仙下棋一夜,下山时发觉人世间已过百年,连自己的斧头都烂了的传说。所以,这个神秘的溶洞,又何尝不是传说中这般颠倒时空的”洞天福地“呢?

        而现在的科学家们,也时而提出了这般假说:传说中的某些“神仙洞府”更利于“修仙”,或许是因为其中特殊的磁场,或者辐射,与人体产生了微妙的共振。这不,怎么不能说老外壳爷的“返老还童”,不是因为这洞穴的影响呢?

        “我在暴雨中坠下悬崖,原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没想到半空中突然出现了一道如银色闪电一般的身影,竟然救下了急速下坠的我,还把我安置到了它温暖的洞穴之中。当浑身剧痛的我睁开眼睛之后,竟然与有生以来见过的最美丽、最神秘的生物四目相对——虽然它浑身批满了银色的毛发,体型硕大,但我就是第一时间感受到了它的温柔与美好。因为,它为了在泥石流之中救我,弄得浑身伤痕累累,而且最先流露出羞涩与恐惧的,竟然是它。我本来就喜欢自然界里一切野性的事物,所以很快就与它成为了朋友。“

        “接下来的好几天里,它总是变着法子地为我弄来好吃的。我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也在它们种族奇妙的草药的作用下,一天天地痊愈。为了怕我寂寞,逗我开心,温柔的它还不时把我驼在身上,穿梭于茂密蕨类森林中,饱览了只有在幻想文学中才会出现的史前飞禽走兽横行、‘地心藏海’的壮观美景。但是有一天,出门游玩的我们,遇到了它的同族的幼……小朋友们。不同于看到我时,小朋友们的欢悦,一看到它,它们就发出了惊恐的尖叫。后来我才知道,在它们种族的审美观之中,像我这样的金发碧眼,被视为大美人的象征,而不幸的是,它那异化的浑身银白色毛发,被视作丑陋的‘怪物’。”

        “我能感受到它此刻的悲伤与低落,于是在背上的我抚摸着它漂亮的银色长毛,在它的耳边说道:‘你很美,我很喜欢!’——我没有看错,它脸红了,尖尖长着白毛的耳朵如蝴蝶一般扇了起来。我从一开始就知道它是个智慧生物,但当时的我,却怎么也弄不懂它为什么竟然能听得懂我的话?”

        金法医却立刻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心意相通的智慧生物之间,精神力的作用罢了。

        “虽然和它在一起欣赏前所未见的风景,哪怕只是静静地呆在洞穴里的日子,很平静,很快乐——但是,当时的我,已经万念俱灰了。因为我的脊椎已经在下坠的过程中被石头撞断了。于是有一天,趁它离开的时候,我挣扎着从草垫中翻滚下来,想要掏出原来衣服口袋里的小瑞士军刀,自行了断。及时回来的它,发出了自我认识它以来最大的咆哮,在根本没有任何物理接触的情况,我手里的刀就飞了出去。也不管它听不听得懂,当时的我,只是痛苦着抱着它,发泄着这些天来心中的积郁:‘我的朋友,你就让我解脱吧!我这辈子,都在环游世界冒险,又怎么能无法接受自己的下半生,变成了一个瘫痪的废人呢?而且能在人生的最后关头认识您,我已经很开心了……’”

        “我丈夫当时的表情,像是下了什么重要决定似的,抱着我高高跃起,翻山越岭——最后我们来到了一个布满如霓虹灯一般荧光孢子的山洞之中,在这里,躺着几名处于睡眠之中,但仍眉头紧锁的它们族中的女性。后来我才知道,这个洞穴之中的磁场,具有催眠与定心的作用,所以经常被用来抚慰部落之中经历丧失亲人等痛苦的成员。于是我也在它温情的目光之下,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在闭眼之眼,我看到它们族中的一位眼神充满智慧的老者,眼光在我俩之间逡巡了几下,最后叹了一口气,将一张缀满宝石的巨蜥皮地图,交给了一脸严肃、全副武装的它……在梦里,我又回到了年轻气盛、驰骋荒野的美好年代里,只是身边多了一个它……”

        “当我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只感觉脊背烫烫的,原本麻木毫无知觉的身体,竟然能动了!而它正用粗糙的大手,用草药按摩着我脊背的每一寸——但是,它自己的情况却非常不好,被层层药用植物包裹的身体,不断地渗出血色,最后,更是支撑不住,直接在我面前昏了过去。这时我才发现,它的背部竟然被一整条深可见骨的贯穿伤撕裂了开来,从牙印来看,竟然是比我们在旅途中看到的远古恐龙更为可怕的生物。我可以想象,它为了帮我拿到珍稀的草药,经历了怎样的九死一生!”

        “在我的一生之中,当过特种兵,当过荒野求生教练,大部分时间里,都是我在照顾别人,直到遇到它,才让我第一次体验到被全心呵护的感觉。更何况是这样不计回报、甘愿付出性命的奉献。”

        “眼看它的生命危在旦夕,心如刀绞的我,只能奋力一搏:既然它找来的草药如此神奇,竟然能治愈瘫痪,那么是不是也能救它自己呢?还好我赌对了。我们两个受了重伤的,却都劫后余生的,窝在它的洞穴里过了一段最平静、最温馨的日子,即使没有一句言语,一举一动之间也越来越有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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