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力眨几下眼挥去脑海里这样僭越而不吉的念头,心中可笑自己大概是在殿下身边久了,竟然学了几分读书人的伤春悲秋来。

        谢必安走上前,毫无顾忌地单膝跪在榻沿,欺身要去拉拢那支出去的花窗,健壮身躯投下的阴影几乎将李承泽整个人笼在里面:“江面上寒气重,殿下还是别一直看窗外了,会着凉的。”

        李承泽见他探身出去收那窗子时大半个上身都伸到了窗外去,矫健高挑的剑客两只手全在外面的同时双腿还在榻旁一站一跪,只有腰腹抵着窗框,姿势看起来不太稳定,而且毫不设防的样子。但天底下大概只有李承泽真正知道那衣料下的肉体是多么精壮有力,即使是这样危险的姿势他人也休想随意撼动他半分。

        剑虽然是握在手里,一招一式动用的却全都是由丹田而起的力量。积年的刻苦磨练铸就的,除了谢必安年纪轻轻就担上的一剑破光阴的名号,还有他那坚实饱满、起伏有秩、一看就积蓄着不可小觑力量的身躯。

        虽然明知不可能,但李承泽还是觉得不妨一试,于是抬起一条衣摆下光裸的腿,小腿整个横放在了谢必安正向前微微弯曲的后腰。他的腿还未贴上就已经被察觉,谢必安甚至还体贴地往前多弓下些身体,好让他的腿能够直接搭上自己的腰背放在那里,而不是费力举着,随后才保持着手上停下的动作,微微向后偏头疑惑道:“殿下?”

        李承泽轻描淡写地往窗外一瞟,示意谢必安随着他的视线看去,自然得好像此刻二人并不是这样暧昧而有些怪异的姿势一般:“你看,这江南的水瞧着这么静,但人要是真落下去,只怕是一样捞不起来吧?”

        谢必安看着那碧绿的江面随着船只前行在两侧荡出微微翻着白浪的水波,又回眼看着李承泽脸上晦暗不明的神情,一时没想明白怎么刚刚还好好看着景呢,怎么这会儿一下子又想扔人下水了?

        只不过他家殿下叫他瞧不懂的时候多了去了,许多事也不是他一介武夫能懂的,于是他在这种时候往往都会拣着自己听懂了的答。

        “静水恐有暗潮……这江上往来船只多,水下哪里被打起了漩涡也说不定。”这点常识谢必安还是有的,何况练武的时候,为了磨练筋骨心性,也常常需要渡水泅河冲淋瀑布,“不过对会水的来说没什么难度,我虽不熟悉江南水域,但即使有一二暗流也困不住我——”

        说到这里他见李承泽还未表态,悄悄回些头去看他的表情,还是看不出什么,又见对方横在自己腰上阻拦动作的腿未见有收回的意思,笑了笑叹口气:“殿下若真是想看,我这就跳下去游一回也没什么。”

        李承泽平日里虽然也有想一出是一出的时候,但也不是无端叫人跳水取乐那样乖僻的性子,见这人分明没懂自己的意思却又答得认真,误打误撞却还正说到他想听的话,不由得失笑:“呆子,好好的我叫你跳船做什么?那我要是叫你跳崖,你也跳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