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确转头,盯着安卉探出门框的半个小脑袋,迟钝地应了声。
同其他病患一起坐电梯到了底楼,跨出大门。
迈出高大建筑掩落的阴影,她看见自己一节节长高的影子。
阳光打在后背,像块暖融融的白年糕,撒上空气中漂浮的青草香,自身畔流动。
裴确刚轻呼出一口气,安卉忽松开挽着她的手,笑着问:“你今天想一自己一个人散步,还是想我陪着你呀?”
“一个人吧,”她眨眼想了会儿,“我今天有点累,只想走半圈就去长椅休息。”
安卉点点头,“好呀,那你记得找个阳光好点的位置,等时间到了我来接你。”
安卉离开后裴确在原地站了片刻,才转身沿着小径往深处走。
她步子迈得小,起初同行的人都渐渐超过她。
身畔不再有人经过,连风也消失了。
某一瞬间裴确抬起头,望见四周一片空无,像是怎么走也走不到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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