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理厂后院宿舍的门被陈渂钦从里面用一截锈迹斑斑的钢条重重闩上。

        金属撞击铁门框,发出一声沉重而决绝的闷响,彻底隔绝了外面清冷的夜气和远处公路传来的模糊噪音。

        狭小的空间仿佛瞬间被压缩,只剩下他自己粗重的呼x1声、老旧冰箱压缩机启动的嗡鸣、以及血Ye冲撞耳膜的鼓噪。

        空气凝滞而厚重,毫无疑问地残留着何家骏的气味:种混合了廉价烟草、薄荷糖、某种独特汗Ye以及更深层的、只属于他本身的微咸气息。

        这味道如同无形的蛛网,缠绕在堆叠的沾油W的旧零件上,渗透进单人床凌乱发皱的被褥里,附着于唯一一把木椅的椅背,甚至弥漫在角落那口用来煮面的小铝锅周围。

        无处不在,顽固地侵袭着他的感官,挥之不去。

        陈渂钦疲惫地陷进那把吱呀作响的旧木椅里,左手下意识撑住后腰。刚被失控掀起的沉重引擎盖狠狠撞过,钝痛在皮下淤积扩散,背脊也像散了架,酸胀感深入骨髓,仿佛刚从一场无声而惨烈的车祸现场独自爬出。

        他闭上眼,试图驱逐混乱的思绪,但眼皮下的黑暗却立刻上演另一出戏码。

        浴室蒸腾的热气,镜面上水汽g勒出的那个不该存在的、从后方拥抱的轮廓,指尖虚幻的触感,以及何家骏透过镜子看过来时那种锐利又洞穿一切的眼神。

        陈渂钦猛地睁开眼,像是要摆脱催眠,站起身时动作太大带倒了脚边一个空机油罐,哐啷啷的响声在寂静中格外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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