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雁门。」他开口第一句,便是北。柳烟挑眉:「不在泽里多拖一日?黑莲会记恨,暗影司会观望,狼盟会算计。」
「越拖越乱。」凌樱道,「朱雀之尾既得,下一段应在白虎。禁典阁拓片言雁门断脉,伏白虎之骨,今夜所见,朝廷与黑道都盯着泽口,反倒不如逆向出泽——走白叔说过的老盐道入山,避开官渡与大江梭队。」
柳烟点头:「我也正有此意。落霞在北线有两个冷桩,三年不用,该试试还在不在。」她看向苏青荷,「你北地不熟,入山後听我的路,出山遇人听他的剑。」苏青荷淡淡一笑:「我只听他的心。」她指了指凌樱。
折霞小舟沿背湖暗渠悄悄滑出。经过昨夜,柳烟对云梦泽的风与水掌握得更细,甚至不用桨,都能靠身形的一点点重心变化让舟身慢慢滑行——那是风借与水借的极致。出汊时,白叔不在,只在芦根上系了一个防水油包,包里是一张手绘的水路图与一串铜环。柳烟一眼便懂:「老盐道的鱼刺锁。」她把铜环套在舟头,对着凌樱眨眼:「白叔把整条暗渠的门都给我们开了。」
一路顺利,直到靠近泽北的泥塍。那是一段从水里生出来的路,路面窄,两侧是Sh泥与矮柳。柳烟把舟拢到岸,收好风管与四息匣,将舟藏入芦根:「从这里开始,步行。」
踏泥塍而行,脚下的泥会发出柔软的声音,像谁在梦里翻身。走了半里,泥塍转为碎石,碎石转为苍苔,苍苔转为乾土。柳烟走在最前,偶尔用柳枝挑挑路边的草,挑出两枚伪装的铁蒺藜,或一条被泥掩住的机弩线。「狼盟的手笔。」她不屑地哼了一声,「粗,却毒。」
上了岸,风味全变了。云梦泽的气息被甩在身後,前方是北地山风,乾而冷,以岩石与松针为香。苏青荷伸手m0了m0剑柄,似乎也觉得此地剑更好用。凌樱则在心里轻轻把「风」与「水」那条线系在一起,像把两条不同质地的丝线捻成一GU,既不让它们打结,也不让它们散开。他知道,白虎会是第三条线,会更y、更直,若只凭柔,未必接得住。
老盐道口有一座破祠,祠前立了一对石虎,爪与牙皆缺,只有眼睛的位置被风砂磨得异常光滑,像在盯住路人的心。柳烟往石虎眉心一扣,石虎下露出一个小小的方孔,她从怀中掏出白叔给的铜环,选其一,塞入方孔。方孔里传出两下乾脆的「咔嚓」,祠後的乱石无声滑开,露出一条勉强容一人侧身而过的隧道。
「冷桩还在。」柳烟呼了口气,「走。」
隧道cHa0冷,墙壁上有许多用碳笔画的箭头与日期,最早的竟可追溯到十几年前,全是落霞内码。走了大约半盏茶,前方微光一点,柳烟先出去探路,顷刻回来:「外头是猎人坡。有两夥火,应是猎户,也可能是狼盟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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