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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樱道:「你见过多少次?」程知客:「足三次。」他又看凌樱:「你准备怎麽破?」

        凌樱沉Y:「破,不必胜。」他转身回到清洁门前,吩咐:「汤棚留一半人守,另一半去救火,但不进仓——在仓外搭锅,煮粥给救火的、围观的、骂我们的,都给。」苏青荷会意,点了几名身手灵便的青年,挑锅挑水赶去。柳烟挑高嗓门:「救火去了!喝粥的也去!」一时间清洁门前热闹一半移到东城,小巷里咚咚的脚步声把夜也踩得发热。

        程知客笑出声:「好个不争——你不与他争是非,先与他分火。等人吃了一碗粥,骂也骂不出来了。」魏县尊站在暗处,远远看着这一切,忽然把手在袖中握紧——握的是他的印信。他轻轻吐气:「原来印不在手,在心。」

        到得五更,仓边火自灭。有人蹲在地上,捧着还热的粥筒发呆,眼泪落进粥里。联行的人见势不成,悻悻散去。清洁门前,第一串晨光落在木牌上,字如新刻。魏县尊站到门前,向凌樱三人躬身作揖:「此门,三日不闭。」凌樱扶住他:「三日後,也不必闭。」魏县尊苦笑:「三日後我未必还在这椅子上。」凌樱道:「你若不在,门还在。」

        程知客忽地「啧」了一声,望向西街巷口:「人来了。」三人转头,只见一辆不起眼的灰车缓缓而来,车夫戴斗笠,车帘半垂。柳烟眼神一凛:「狼盟的人借商装?」程知客摇头:「不是,青线。」

        灰车在清洁门前停下,帘中伸出一只苍白的手,指向门牌,低声一叹:「门,总算有一扇不是为买卖做的。」帘影里有人起身,露出半缕银边衣角,又立刻收回。车夫抬头,那张脸平凡得转眼就会忘记,他却对凌樱抱拳:「有位先生请盟印持有者午後赴榆影後院小亭,谈一桩‘不争之约’之外的第二笔。」

        柳烟挑眉:「青龙的人?」车夫不答,只笑:「先生说——不追,自来。」话落扬鞭,人车如风消去,只留一阵极淡的檀香。

        苏青荷低声:「第二笔?」凌樱看着晨光下的清洁门,心口那枚青白小印微微发凉,像在提醒他:**人局既立,龙局复来。**他转身对魏县尊道:「大人,午时之前,清洁门我守;午後——请程前辈、柳姑娘帮忙。」程知客笑:「你去吧。‘第二笔’多半关乎下一段路。」柳烟点头:「我镇门。」苏青荷只说一个字:「我,随。」

        午前的时辰,清洁门像一座小城的心脏,不疾不徐地跳。剃刀与竹勺在手间换,水汽与药香在巷口流。凌樱站在门额下,偶尔以印压一压将起未起的喧哗,把四句「不争」重申一遍,便又安静。到午时,他把印交程知客暂押,与苏青荷折回「榆影」。

        後院小亭,竹影纵横。亭内一人背影而坐,衣sE如霜,发以一根青丝线束起,案上薄薄一卷青笺,笺角压着一枚极小的玉佩,佩上刻着一笔似有若无的青线。凌樱与苏青荷未及开口,那人已道:「盟印之行,我看见了。第二笔,不是江湖,是——朝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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