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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洋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一毕业就工作了。他学的是软T工程,面试的是一家电商平台,是刚刚成立没多久的,主要业务就是连接国内的服装和欧美的市场。平台能先一步抓住别人还没发现的市场空白,很有前景。李洋很佩服能想出这个主意的创始人。而且,初创企业往往能提供相对b较好的晋升机会和职业通道,李洋自然很重视,他好好的准备了自己的履历和之前参与的专案,也费劲脑汁的想了不少有关软T发展和维护的点子。在面试的时候,主管跟他相谈甚欢,还特意带他去见大老板,“我们老板是新加坡人,跟你年纪差不多,应该有不少共同语言。”李洋心想,同样的年纪,我只是一个打工的,而人家是老总,能有多少的共同语言呢。不过,是个外企,在劳工待遇上很合规,希望那个大资本家没那麽严酷,能跟他G0u通能共事。他的希望在见到老板椅上的人之後,一下子化掉了。

  他未来的老板不是别人,正是他的旧同桌高程。这几年,高程长了一截,他的面容更加的清冷,让人望而却步。李洋站在他面前,不知道怎麽办,是装作不认识,公事公办的打招呼,还是稍微有些人情味,跟人叙叙旧。高程看了看他,转头望窗外,窗外其实没什麽好看的,无非就是一栋栋相似的高楼和一条条相似的街道。主管不明所以,热情的跟他推荐李洋,“这是来应聘的软T工程师,有能力,有经验,更重要的是,有想法,跟我们是一路人。”高程这才回头,问李洋,“怎麽,你打算来我们公司上班?”李洋一时语塞,高程就说,“那你考虑一下,想好了,再跟我们联系。”李洋点点头,跟在主管後面离开了高程的办公室,临走前,主管见他有疑虑,就跟他说,“我们高总在工作上是个不错的上司,只要把事情做好,他不为难人。”李洋只好笑笑,道完谢就马上走出了公司。

  公司是个心仪的公司,可为什麽老板偏偏是高程呢?李洋很郁闷,放弃这麽好的工作机会,简直就是暴殄天物;接受这份工作,就得整天在高程的手底下卑躬屈膝。高程那个人在他的印象里依然停留在高二的模样,那让他害怕。他拿不定主意,就去找金尚英。金尚英听到高程的名字,回想了一下他的模样,听到李洋的烦恼,就问他,“你跟现在的高程一起相处过吗?”李洋愣了一下,“没有啊。”金尚英说,“那你到底在担心什麽?”李洋说,“你不也被他欺负过吗?你忘了,他把你堵在器材室里面。要不是我把王华喊过去,都不知道会怎麽样呢。”金尚英直觉高程那时候想跟她说些什麽,她没机会听到他本人的话。她对李洋说,“那都是六七年前的事情了。七八年是可以改变很多人的。”李洋垂头说,“上学的时候,是他的跟班;上班了,还得给他做手下。这算怎麽回事呢。”金尚英说,“你可以选择不做的。”李洋白了她一眼,“你无牵无挂的,想怎麽着就怎麽着。我有父母,身T都不好,我能不管他们吗?”最後给他做决定的是他母亲的一张急诊单,单上的医药费只有几千,不是大金额,很轻易的让李洋变的慌张,他挣钱存钱的焦虑盖过了高程带给他的不舒服。

  一个星期之後,李洋到了高程的公司上班。两个人并不在一个楼层,很少能见面。只要看不见,就当他不存在,李洋这才舒坦点。就在他松口气的时候,高程找他一起吃午餐。同事们都奇怪的望着他们,自由想像着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李洋看了看他们,无奈的跟着高程走了。午餐就在公司旁边的一个商场里面,高程要吃炸鱼汉堡,李洋也就跟着点了一份。高程不说话,李洋就拼命的想,想了半天,才想到怎麽开口,“你收到我们的卡片了吗?”高程问,“卡片?”李洋说,“为了给你送行,我们全班给你做了一个卡片,金尚英邮给你的。”听到金尚英的名字,高程顿了一下。见到李洋的第一天,他就不知道怎麽办了,是问还是不问呢?他想听到金尚英的消息,可也害怕知道她的现状。她是不是跟王华结婚了?是不是孩子都有了?如果这些问题没有确定的答案,那麽他就可以继续骗自己金尚英可能还是他想要的那个金尚英。李洋要没来公司上班就好了,他就不用b着自己去面对不想面对的现实。他放下手里的汉堡,到底开口问,“金尚英还好吧?”李洋没有察觉他的情绪,自顾自的说,“很好啊,她在读研。”高程问,“就这些?”李洋有点m0不着头脑,不明白他还想听哪些,“你想问什麽?”高程冷着脸说,“没什麽。”李洋低头咬了一口手里热乎乎的炸鱼,希望这份炸鱼能吃到应酬结束。好不容易午餐吃完,终於可以回公司了,高程却问他,“晚上有空吗?”李洋不假思索的说,“晚上我们高中同学聚餐。”不方便的是,李洋的高中同学恰巧也包括高程。高程看着他,他解释说,“同学们偶尔会聚聚。你要不要也来?”高程问,“平常都是谁去呢?”李洋说,“班长他们几个,王华和金尚英也常来。”高程听到这里,扯了一下嘴角,回了办公室,李洋不知道他这是来还是不来呢。

  晚上,李洋到了聚会的酒店,班长他们已经到了。当李洋说高程可能要来的时候,大家都苦着脸说,“他浑身高气压,受不了啊。”班长也说,“他一个大老板,跟咱们有话可说吗?李洋,你跟他聊的起来吗?”李洋叹口气,“别提这个了。他也没说一定要来。”王华看了看旁边的金尚英,说,“他最好别来。”张芙说了一句,“不知道他现在是什麽样子。”金尚英试图回想高程的样子,怎麽都想不全他的眉眼。班长跟她说话,她都没听见,王华关切的问她,“你没事吧?”金尚英摇摇头,“没什麽。”张芙说,“该不是你们那教授又出什麽新花样了吧?”金尚英说,“还是老样子,就是没事找事。”金尚英对着谁都一个样子,在教授面前同样如此,教授让她帮忙接小孩,她虽然喜欢小孩,但要问一句,“教授凭什麽可以让学生帮忙他的私事?”这副样子自然不讨喜。时间久了,教授自然觉得她不可Ai,带项目的时候,也就不会想到照顾她。王华跟她是一个导师,她不愿意做的,王华能做的,就都做了,在教授面前多少有点人缘。张芙偶尔会劝金尚英学学怎麽来事,王华从来不会,班长叹口气,“也不知道学校和社会,哪个才是最糟糕的。不会来事的人无论在哪儿都是吃够了苦头。可一个社会容得下不会来事的人才算一个合格的社会,不是吗?”李洋问,“谁给你气受了?”班长说,“咱不提这些糟心的人。大家都说说各自开心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