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身古朴简洁,内部不算宽敞,约两臂见方,铺着柔软的缄毯,除了一张小茶几和一套茶具外,并无过多装饰。
姜江轻轻拉开帷帘,一缕微光悄悄溜进马车,映在赵停絮面上。他靠在一侧,双目轻阖,那模样像极了闭目的白色新娘,又好似着朱砂色的艳尸,下一秒就会苏醒,透着一种外放的妖诡艳美。
这景象吓得姜江心跳漏了半拍,他赶紧钻进车内放下帷帘,在另一端坐下。再偷瞄赵停絮一眼,倒不那么害怕了,内心渐渐平静,反而暗自腹诽,做官竟这般劳累?上车便睡。幸好这个副本不必他去朝堂上争权夺利,勾心斗角。
静坐片刻,外头人声鼎沸,各式声响此起彼伏,实在勾得他心痒难耐。终究抵不住好奇,他悄悄掀开了车窗帘子。
街道上八街九陌,商铺林立,车水马龙,人潮涌动。两旁茶楼、酒肆、当铺、作坊鳞次栉比,连黄土空地上也挨挨挤挤摆满了摊铺。商贩叫卖声不绝于耳,琳琅满目的商品令人目不暇接。车声、马嘶、人嚷汇成一片,好不热闹。
姜江不自觉地探出半个身子,目不转睛地望着外头的景象。忽然感觉衣襟被轻轻扯住,他下意识回头。
额发随风轻扬,浅褐色的瞳孔如外域进贡的琥珀石,在光下熠熠生辉。他微张着唇,露出一点贝齿,似乎还未从繁华街市中回神。窗外花落如飘雪,纷纷扬扬,几片花瓣随风钻进马车,沾在他微卷的棕色发梢上,好一副稚子心性,少年意气。
“怎么了?哥哥。”姜江发现衣襟正被赵停絮牵着。外面的光线映进昏暗的车内,打在赵停絮精致美艳的半边玉面上,明暗交错,阴阳割昏晓。
暖融融的光照进他那如雪般的眼眸,而雪层深处掩藏的心思,却一点也看不真切。
“小心些。”姜江这才发现自己大半个身子都已探出窗外,再往前些,怕是要摔下马车。幸好赵停絮拉住了他。
“谢谢哥哥提醒。”他坐回原位时,赵停絮又闭上了眼,手却仍牵着他的衣襟,似是怕他再被外头景色迷住,傻乎乎地险些跌落。
姜江又觉无聊了,春枝不在身边,赵停絮又不愿闲聊,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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