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甯和乔予恰好跑在我们对面的跑道,我们相连起来,就是所谓椭圆的短轴。自从她病瘥就提议每天放学先跑十圈再去吃晚餐,她说只有T育课的运动量是不足的,而且运动可以让人头脑「开机」,念书更有效率。很快地,放学慢跑成了我们的习惯,除非下雨,我们每天都去C场报到;何乔予会和云甯跑在一起,我当然是和佑廷,云甯说乔予开学就开始每天跑步了,我们算是加入了她的行列。
虽然现在一天没跑步就浑身不对劲,但有时候跑完,晚自习就忍不住打起瞌睡了。云甯总是把我丢人现眼的睡相记录在手机里,才肯让佑廷把我叫醒,她为这一系列的照片建立了一本相簿,还不准我偷看。
我蛮享受这种日子的,其实。只有书及两个小情人相伴,生活需要担心什麽?也许等到我们长大之後才会发现b国英数自社顾人怨的东西太多。但我除了历史以外都算喜欢,事实上,我喜欢晚自习的感觉,喜欢念书前在C场被秋风吹拂,喜欢念完自己预设进度的甜蜜的骄傲感,喜欢走出自习室,抬头欣赏校园的夜空,我太喜欢这一切了。高中三年级是如此单纯、可贵且迷人。
管乐社长再也没有坐过那个位子,但偶尔还是会出现在自习室。他大概也有地域X吧,固定坐在很远很远的对角线窗边位子,我们之间被一条水泥柱挡住,只有走动去装水或如厕,或晚自习结束要离开的时候才看得到他——总是戴着耳机、一副很认真的样子,不像我老望着外头放空。有时候看到他用功的模样,就觉得他是离理想很近的那种人,而我b较像是......除了作梦其他什麽都不会的人。
今天升旗,管乐队吹到国歌「一心一德」的时候,高音又不准了,接着不知为何《国旗歌》听起来摇摇yu坠、濒临解T,听得我礼拜二都替管乐队捏把冷汗。
「奕呈,你没有把学弟教好喔!」
「你看他们都不会吹。」一回到教室,那群男生开始揶揄他。
「哼,小号音准了,你们就拍手说不错;音不准或烙赛,就说人家素质低落,都给小号solo就饱啦,反正你们这些没文化素养的猩猩只听得到小号。我以前吹的是法国号好吗,小号吹爆g我P事阿?妈的,整天只会在那边讲什麽吹喇叭的秀下限。」他这次似乎真的生气了,没有人回嘴。奕呈拉开椅子坐下,拿出早修发下来的「7000单随堂测验第29回」开始埋头狂写,我瞟一眼那群黑猩猩,其中一只黑猩猩打了另一只的头,被打的正是出言惹毛李奕呈的黑猩猩。几个男生短暂议论了一番,纷纷坐回位子写考卷。
「听说小号很难。」我拍拍他,他立刻转过来,脸臭得像是不认得我,超像黑猩猩的。但只维持了一秒钟吧,臭脸马上就缓和了下来,他吞一口口水,接着慢条斯理地说:「是啊......虽然有人说法国号才是铜管里面最难学的,可是小号也不简单,声音又特别凸出。拜托,我们学弟大部分都是初学者欸,那些人就只会出一张嘴,那麽厉害的话他去吹。」
「有些话你得学会过滤啦,你生闷气惩罚自己,他们又不痛不痒。管乐队的价值不需要别人来定义。」我帮他五十肩按压,他只嗯了一声就提笔写起考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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