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指张悬那一首吗?」她很认真地看着我。

        「我不知道,你自己知道。」然後她跟着我一起笑出声,依偎在我怀里。

        已经是寒假了,考完学测那天,佑廷在大考中心公布标准解答的第一时间就把五科都对完了,而我和云甯则始终不晓得喜欢吃牛r0U面、大卤面、咖哩饭和排骨饭的小明有几种午餐计画。那天,我杵在试场校门,一家子又一家子的考生与他们的亲人从我两边步过,迎向各自未来的烦恼。我一直等,等到校园空得只剩下静谧,才走去社办。我清点所有学测复习讲义,几乎要把置物格清空,然後抱着那一叠从x口堆到下巴的树木屍T一步一脚地咬牙撑到公车站牌。候车的二十分钟里,我徒然痴痴地看云,觉得自己b它们还要飘然。

        於是生活似乎被掏空了。好像只冲刺了那麽一下子,一切都结束了,只有结束,没有开始。

        我们用一种极不笃定的步调品嚐劫後的假期,去新开的早午餐店、无节制地看电影、去美术馆、去美术馆旁的春水堂......我在二手书店里耽溺於文学、佑廷考到摩托车驾照、到了寒假最後一周,我们都收到云甯寄来的吉他社成发邀请函,在那之前,我感觉一切正悄悄蜕变,我拿捏不住,我好讨厌改变。

        从来不知道,寒假後返校才是最兵荒马乱的lAn觞。相较於学测,二阶的备审、面试、笔试准备起来是如此耗弱心神,原来这才是重头戏。我们一面埋头苦g,不得不抱持六个志愿都落榜的最坏打算之余,更要疲於应付段考。高一二的时候,我们从没预料过自己也沦落为需要计算毕业学分门槛的那一群。

        我发现升学从不只是念书那麽快乐而已。我们成为分数选材的职业玩家,在这病态的升学T制下,时时刻刻都充满了不该我们来承受的高度不确定X,充满疯子与绝望,几家欢乐几家愁。

        饭桌上,这番唇枪舌战配不上无印良品的木碗盛装薏仁紫米粥。

        「为什麽不能去?民宿和船票我们都订好了!」大人的善变、苟且、偏安,是我最唾弃的事。我尽可能按捺怒火,并像个演说家字正腔圆,节奏拿捏得宜。

        「连假待在家就好了,我拜托你。」她把原本舀满甜粥正要送进嘴里的木匙几乎丢回碗里,我不禁纳闷:她努力在把我培养成有家教的孩子,难道没有留一丁点家教给自己吗?

        「你给我一个充分的理由,否则我不接受你的要求。」我的原则那麽清楚,洗耳恭听,大发慈悲,那麽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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