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一颗微凉的、裹着薄薄糖霜的梅子便抵到了她的唇边。她抬眼,撞进他深邃的眸子里,那里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她张口,酸甜的滋味瞬间冲淡了满口苦涩,也悄然熨帖了心底某处。

        待她咽下梅子,朔弥从怀中取出一本线装书册,封面是古朴的靛蓝sE,上书三个遒劲的墨字——《唐物语》。“躺着也闷,听听故事解解乏。”

        他在榻边的矮凳上坐下,就着暖阁内昏h摇曳的烛光,翻开了书页。低沉平稳的嗓音在雨声的背景里缓缓流淌,讲述着古老唐土上的JiNg怪传说、离奇轶事。

        他的声音有种奇特的韵律,不高不低,恰好能盖过窗外单调的雨声。

        绫倚在软枕上,听着那些光怪陆离的故事,JiNg神似乎被牵引着,暂时脱离了病T的沉重。然而药力混着病弱,那平稳的声音渐渐成了催眠的摇篮曲,她的眼皮越来越沉,意识在清醒与混沌的边缘浮沉。

        朔弥读着读着,察觉到身侧的呼x1变得绵长而均匀。他停下诵读,目光从书页移开,落在绫昏昏yu睡的侧脸上,长睫在眼下投下浅浅的Y影。他的视线扫过书案,落在一方青石砚台上。

        不知为何,朔弥放下书卷,信手拿起了搁在笔架上一支尚未洗尽的兼毫笔。他蘸了蘸砚池中的墨汁,略一沉Y,竟在砚台旁的宣纸处处落下了笔。笔尖划过白纸,留下深褐sE的Sh痕。

        他画得很慢,很认真,眉头微蹙,仿佛在推敲一笔关乎万金的买卖。然而笔下诞生的线条却歪歪扭扭,鸟喙画得粗钝像个钩子,翅膀僵y地伸展着,显得笨拙而滑稽。

        榻上传来一声压抑不住的轻笑,带着病中的虚弱和一丝娇憨。绫不知何时睁开了眼,正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的“大作”,苍白的脸上因这笑意浮起淡淡的血sE。

        “先生画的…”她声音带着刚睡醒的微哑,伸出一根纤细的手指,虚虚点着那只丑陋的鸟,“怕不是只被雨淋懵了、找不到窝的呆头鹅?”

        朔弥闻言,非但不恼,反而唇角微不可察地向上牵动了一下。他放下笔,目光转向她,深邃的眼底映着烛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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