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星辰是被顾熙栀伸出的温热指尖触碰到脸颊时,才发觉自己不知何时落下了满脸的泪,在她一脸担忧中,路星辰抹掉了那些占据在脸上的水珠,长久以来置身於黑暗中的自己终於看到曙光。

        「之前跟你提到过……我很小的时候爸妈就离开了,我後来被舅舅接到美国住。」路星辰眼明手快,一把抓住顾熙栀还停留在空中、先前触碰过自己脸颊的那只手,并且不给她反应的时间、就将之握在手中,似乎是想要她给予自己力量,「但一个h种人小孩、人生地不熟,在异地里每天不是被霸凌、就是在被霸凌的路上……加上才刚经历过父母的Si,整个人变得很封闭。」

        「我不是没有跟舅舅提过这件事,但因为他工作非常忙、很长时间不在家,而我就算受伤了、生病了也不会有人照顾,导致之後生病都会想起这段不堪的记忆,不管多虚弱都很抗拒别人的照顾,就像全身长满刺一样。」路星辰的唇畔轻轻g起一抹苦涩的笑,眼里多了份五味杂陈的情绪,同时也想起顾熙栀被他的防卫伤害的神情,「那天,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顾熙栀紧紧闭着双眼、大力地摇摇头。

        「我变得一直都很害怕人的视线,害怕到不行,会想起当时可怕的场景、会觉得这个人看我是不是也要欺负我?」路星辰眼底染上一GU抹不掉的忧伤,他很庆幸顾熙栀坐的方向看不清他的表情,「时间久了我也失去活着的想法,当时想着直接从顶楼跳下去该有多好、Si了多轻松啊!」

        她第一次听到路星辰提到这些,想起那日端着粥的自己、与眼神里充满疏离冷漠的路星辰,难过地心头一紧、也心疼着眼前的他。

        也突然想起当时在超商见到的少年与他额际的伤疤,不知道是不是也是因为霸凌造成的?

        「但我的舅舅实在……有点特别,不知道为什麽那天他特别早回家,拿了两瓶啤酒,一瓶他自己喝、一瓶给我,同时也塞了一本轻给我,说什麽这部现在很红、说什麽也要我把他好好看完,看完想跳再跳也没关系……等我发现的时候,自己早已代入剧情,也跟着主角的情绪、还有他经历过的事都产生共鸣。」路星辰也刻意漏掉某一段故事。

        十五岁的他初尝啤酒,觉得苦苦的、并不好喝。但基於是舅舅给的,所以他还是边看书边把啤酒喝完,才发现在酒JiNg催化之下产生的情绪排解有多麽畅快,但也因此被替他善後的舅舅下了禁酒令……路星辰头上多了三条黑线,他完全不愿回想自己酒後做了什麽。

        「虽然我舅舅初判我疑似得了忧郁症或抑郁症,但因为双亲的关系我很抗拒就医……不过从那时候开始,我突然不想自杀了,因为我很想看到就算身T残缺,也丝毫没有放弃活着希望这个故事主角的後续、也很想知道是怎麽样的人才能写出这样的故事。」路星辰轻轻扣着顾熙栀的手指,与她十指交握着,眼里有快满溢出的温柔,「也是因为我活下来了,後来接触到LOL这款游戏、也成功交到朋友……才会有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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