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案的第三周,埃里克忽然收到了法庭的通知,第一次庭审居然被提前了,这让他措手不及。他预料到这个案子的麻烦,只是没想到自己会被情势b入绝境。
委托人要求他在认可AI杀人企图的同时,给AI做无罪辩护,这无异於身悬高空行走钢丝,摔下去即一败涂地。他需要充分的准备,搜集更多有利於他们的事实才可能追寻一丝希望,可现在连时间都被剥夺了。他感到这首例AI案把自己拖入了从未经历的真空,仿佛cH0U走他身周的空气,让他在无可奈何中窒息。
在庭审当天的清晨,埃里克还去了一次医院。他再一次失望,因为汤普森仍然不省人事。他一直想问他,到底发生了什麽,是谁的过错。事实上,他更想问受害者有没有起诉AI伊芙琳的意愿。埃里克不能放过分毫可能X,也许受害者根本不想起诉,也许他会要求公诉人撤诉,这样的话多好,埃里克将立即不战而胜。不过现实似乎从来不屑与人的意愿有过多瓜葛,它的日常是送出名为“无情”的礼物。
“该Si的布莱克本!我会毁在这两个怪胎手里!”在去法庭的路上他大声诅咒。
不由自主地,埃里克已在心中试探自己,如果输了这个案子,他应不应该取下办公室墙上那贴金木框内的二十年不败荣誉状,也许换上一张滑雪时拍摄的阿尔卑斯山美景,暂时弥补一下墙面上的空白。此刻,他忽然觉得自己不再年轻,有些力不从心,也许像这样在法庭上驰骋不会再有下一个二十年。他也可以转而为一些大公司服务,b如加入公司的豪华律师团,他并非没有收到过诚恳邀请。以他的资历絶对会赚更大笔的钱,也b接法庭辩护轻松自在得多。
终究埃里克仍不甘心,他还是想赢。以往他总是知道该怎样赢下案子。当然,理X占上风的时候他会质疑自己有没有尽力,为了自己并不在乎的AI拟态人有没有做出最後的尝试。在心底隐约的自责中,伊莎那不可描述的瞳语如影随形,那次早餐的不快成了持续的压力。它挤压着他,让他想赢,因为那会是一个奇迹,也许伊莎会用不同的眼神看他。
法庭上,埃里克环顾四周。陪审团由十二个表情茫然的市民组成,旁听席上坐着几个员警和司法部的人,都是一脸事不关己。法庭周边的长凳上还坐着几个AI-C公司的高层、保险公司的相关工作人员。对AI的首次庭审不对外开放,所以只有法庭指定的两名记者在旁听席上,并且只能用最原始的纸笔来记录,一切摄影和电子设备都不允许带入法庭。美丽的AInV人伊芙琳坐在被告席上,她低头看着木质铺地上的花纹,眼神宁静如水,似乎这一切与它毫无关系。
很快,庭审已经在埃里克的心不在焉中进行起来,他必须打起JiNg神。
“谢谢公诉人对案件的陈述。我请求被告确认一个事实。”检察官首先开始发言:“伊芙琳,四十五天前,十月十八日晚上十九点左右,你袭击了汤普森,是或不是?”检察官直截了当,显然想速战速决。
“是的。”
伊芙琳的眼神仍然停留於地上,它自从袭击发生後就关闭了一切与人的资讯交流。不过AI必须遵从法律,必须在法庭上如实地回答提问。埃里克能看到她的瞳神中只有一片灰sE,黯淡如燃尽的烟土,不再有任何传达情绪的意愿。他也知道检察官在做什麽,他接下去要问什麽,换做是他,他也会毫不留情地这麽做。烦躁之余让埃里克更讨厌的,是身後坐着AI权益的代理人尼尔斯和伊莎?布莱克本,这两人的存在让驰骋法庭多年的律师更加紧张。
检察官点点头,“汤普森现在医院躺着,医生说他大脑皮质层语言区受损,即使以後醒来也说不出话来。伊芙琳,这是你的行为所造成的後果,你在行动之前,能预见这其中的因果关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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