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赹依旧下意识看了眼洪霁,实在是人的名树的影,整座京城都被北衙结结实实吓了一大跳,洪霁更是已经有了个“洪阎罗”的绰号。没办法,如今北衙横啊,好像刑部不敢抓的人,都察院不敢查的人,大理寺不敢定的罪,不劳诸位权衡利弊,反正就都由我们北衙包圆了。
洪霁一个没忍住,笑骂道:“韦掌柜,我脸上有梅子汤啊。”
他就想不明白了,你韦胖子不怕国师,总看我眼色行事作甚,生怕我洪霁不怕国师吗?
韦胖子如获大赦,立即屁颠屁颠跑去盛梅子汤,容鱼跟过去帮忙。
洪霁立即搬来一条椅子,陈平安没有落座,让郭竹酒坐下,接过韦胖子递过来的一碗梅子汤,也是先递给郭竹酒,她喝了一大口,哇了一声,赞叹不已,转头与师父说有自家酒铺的滋味。
陈平安闻言忍俊不禁,想当初,桐叶洲镇妖楼那边,至圣先师突然想喝好酒,陈平安就问“自家酒铺酿的竹海洞天酒”算不算……事后想来,饶是陈平安也觉得自己脸皮过于厚了点。
而至圣先师为何开金口,允许他在竹海洞天开设一座酒坊,甚至可以免了租金。陈平安思来想去,都没能想到一个足够合理的缘由。陈平安便以心声询问郭竹酒,想要听听看她的看法。毕竟这个小弟子的思路,总是奇思妙想天马行空的。
郭竹酒略作思量,便说那位至圣先师,大概是觉得读书人卖假酒丢了老书生的脸吧。
陈平安哑然失笑,连说不可能。
站在椅子旁边,陈平安端着青瓷碗,稍稍举高几分,瞧了眼瓷碗底款,认出是宝溪窑口某位家乡师傅的好手艺,这些当年因为那股龙泉瓷器民仿官风潮的兴起,归功于那个幕后董水井的生意经,昔年壮年失业的龙窑匠人,宛如枯木又逢春,得以重操旧业。陈平安晃了晃碗,随口问道:“酒楼生意这么好?”
韦胖子是个说话不过脑子的,大大咧咧说道:“菖蒲河这两天关门的酒楼太多了,京城但凡有点钱的,请外地朋友吃饭喝酒,这里肯定是首选,关门的多了,就只能往我这边跑了。国师大人,真不是瞎吹,我这酒楼,除了……素了点,没有那些花头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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