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没有开灯,只有窗外一晃而过的路灯,在周锦川那张英俊得无可挑剔的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
他靠在后座,闭着眼,眉心却紧紧蹙着,泄露出主人此刻极度不佳的心情。
他花了十年,才从袁州那个穷山恶水的小县城爬出来,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位置。他以为自己早就可以对那段啃着发霉馒头、睡在漏雨地下室的日子一笑置之。
可原来,不行。
那股子深入骨髓的自卑与不甘,只是被他用名利暂时掩盖了而已。秦玉桐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把它全都翻了出来,带着腐烂的腥气。
胸口那股邪火,烧得五脏六腑都疼。
他烦躁地扯了扯领口,那件纯羊绒的高领毛衣,此刻像一道枷锁,勒得他喘不过气。
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他的经纪人,王坤。
周锦川没睁眼,任由那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仿佛要耗尽最后一丝电量。
最终,他还是不耐烦地摸出手机。
“喂。”声音又冷又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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