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莉西娅微微颔首。她把瓶子接过来,掌心感到一阵极浅的凉,并非水温,而像从别处传来的清醒。「留下它,你得付出相称之物。」她抬眼,「柜屋不会要你的梦,不碰你的名字。你能付出什麽?」
男子沉默。烛芯发出一声细小的爆裂,屋内又安静回去。
「我可以给一个最清醒的早晨。」他终於开口,「那种早晨很少见,痛不找我,脑子亮,窗边的光也亮。我一直舍不得动它。既然疼常驻,那我可以把一个最好的早晨留下来,换我醒来时能少一点折磨。」
夜墨眨了眨眼:「你确定?那个早晨不会回来。你会睡过去,它不在你的年岁里留下脚印。」
「我知道。」他声音更轻了些,「可是我想活得像人,不是像一张帐单。能多有几天,起身时不先被疼捏住喉咙……我觉得值得。」
艾莉西娅没有劝,也没有阻,只把瓶子往cH0U屉墙低处的一格推去。那格木纹深,边角被时光磨得温顺。她伸手入内,先把空格轻轻抚平,彷佛在木底铺一张看不见的布,接着才安放瓶子。
「说一个你记得的旋律。」她不看他,只看瓶里的水纹,「不用全,开头就好。」
男子闭上眼,喉间哼出一串极低的音。不是歌,更像cHa0汐在x腔里推移。
水波立刻应声,纹路叠上去,像把他的声音收作坐标。光从瓶壁掠过,cH0U屉内部微微一暗一明,似乎把某个边界往内退了一寸。
「开始。」夜墨低声道。牠的尾尖轻点木面一下,像给秤上一颗稳固的砝码。
屋里的气味有了一瞬的变化,灯芯草往後退,医用酒JiNg的冷意淡出,一种近似海盐的清爽扩散开来。男子握住桌边,指节泛白;又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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