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在巷子的第一个h昏。远方的光把云底推得有些薄,柜屋里因此亮了一寸。簿册本在她掌下还是新的,封角挺直。夜墨那时候不太说话,多半只是看,看她如何把秩序摆到恰当的位置,哪一格用来收愿望,哪一格用来放「不再打扰」,哪一格专门安置那些无人能替之说完的故事与句子。

        有一回,她以为自己把一位客人的东西放错了格。那是一小管透明的砂,砂粒细到几乎看不见,听说是「晚餐前最後一口笑」。她把它放到靠近窗边的位置,觉得那里光好;可才合上cH0U屉,窗外的风就把她的心口擦得有点冷。

        夜墨走过来,用爪尖轻轻点了点另一格:「这里。」

        「为什麽?」

        「笑有时不需要光,」牠说,「但它喜欢靠近暖。这格的木心b那格暖一点。」

        她把cH0U屉换了位置,果真觉得屋里更安静了些。那种安静不是寂寞,而是把秩序放回原位後的贴合。她没有说谢谢,夜墨也没有说不客气。两个人就这麽把一件小事做完,像把一颗扣子扣上,衣襟因此不再滑落。

        後来又过了几日,那位不守规矩的客人来了,他的脚步太快,眼睛太亮,手上的气味太杂。夜墨站到他与cH0U屉墙之间,影b牠的身T先一步到位。她则把话题引向他手里那枚孩子的吊牌,让他的目光从cH0U屉移回自己的手心。

        那件事之後,她第一次看见夜墨像人那样敲桌。不是不耐,是提醒,牠以爪尖在木面上轻叩三下,节拍正好,像某种很老的学院里曾教过的礼数。她看着那三下,忽然觉得放心:这只猫懂她未来将要面对的每一种为难,并且愿意站在前面,先被撞一下。

        「你是谁留下来的?」那天夜里,她在关灯前问。

        夜墨坐到门边,望着外头的巷子。那时外面安静得像一本合上的书,只有风在书页边缘走来走去。牠没有回头,只说:「我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