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槛还要再降一寸。」夜墨说。牠今天异常简洁,语气像工匠校准工具,没有多余的情绪。她照做,把内锁扣到第三格。门隙窄到只容一条风穿过,风因此被刮得更细,拂过她的指背时几乎像一根线。

        她坐回烛前,终於把册簿翻到新页。她只写了四句简单的句子,彼此对称:

        「海回玻璃。」

        「线回cH0U屉。」

        「雾回沉睡。」

        「光回现在。」

        停笔时,她忽然觉得指尖有微微的刺痛。低头一看,食指侧面被纸边割出一条极浅的口,没有血,却泛着亮。她把手指抬起,在烛火上方晾一晾,给今天下了一个小小的注脚,巷子的秩序会割人,但不深,提醒而已。

        夜已更深,巷口终於只剩一种颜sE。不是午夜那种黑,而是贴着木头、带一点樟脑味的暗。城里的声音被掐断在更远的地方,连最会追风的纸片这时也懒得飞。夜墨从门边回到她脚边,没问话,只把身T靠近一寸,让两GUT温在椅脚间交汇。那交汇像一扇小门,专为疲惫的人开。

        「你说它早了。」她终於开口。「你怎麽知道它会来?」

        夜墨没有看她,眼睛还在调适刚才那种看不见的亮。牠慢慢说:「我继承过它的说法,巷子不会永远向外借。有一天它会把帐本翻回来,看创造它的那一页。只是,这一回,b我以为的早。」

        「为什麽会早?」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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