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舅子,想死我了。”

        外面团了件很厚的盟可睐外套,祝云峥打底依旧两件薄衣服,坐电梯到办公区那层,在中庭被个穿西装的高个帅哥搂着肩膀抱住了。

        来人比他小几岁,长了张极斯文恬淡的脸,很窄的双眼皮,戴副细黑框眼镜。身量细瘦匀长,仪态很好,站着的时候笔直得像颗法国梧桐。

        祝云峥往后退了两步,隔空回应这个拥抱:“小渝渝,三十八度七,大舅子舍不得传染你。”

        眼镜型男手里拿了个耳温枪,又寒暄了几句,凑到祝云峥耳朵边上给他量体温。滴答声响,计数屏一秒红透了,两个人对视都挺无奈地笑了一下。

        “哥,你先跟我下去做血常规,等会看专家号。就一层,楼梯比电梯快,我们走这儿……哎,差点忘了,你今年怎么回事,美国总统选上了?我回来这么久,就想找云峥哥哥出去转转旅个游,今天没空明天没空的,你老爸一个月开你多少钱,上班上成这样不算时薪亏大了。”

        祝云峥双手插在羽绒服兜里,抬脚跟着陶渝往里边儿走,逗他几句:“这么委屈呢小渝渝,年底事多,你争取争取三十岁前赚够下半辈子的,雇我当法务,保证成天围着你转。”

        下楼抽过血送验,陶渝并不在医院工作,早上还在上班,只是为了陪他看走绿色通道的病专门从单位赶过来的。为此午饭没来得及吃,让高烧的人自己按着胳膊上的棉花团子,从口袋里捞出来两包苏打饼干,在等叫号的大厅里就这样嚼吧嚼吧吃了起来。

        看诊的大夫是位五十多岁的alpha女士,瞧过血常规又问了祝云峥几个常见问题,不熬夜不吸烟不怎么怎么着,没流鼻涕没咳嗽,就额头烫得像只刚出锅烤鸭。

        “没太大问题,腺体轻中度发炎,开点药让它慢慢降下去。”鼠标指在电脑的一项数据上,祝云峥眯着眼睛看过去,数据尾巴那儿赫然有个标红的向上箭头,“你阻断剂计量调太大了。长期超过安全线,腺体内部会紊乱,时间一久影响到全身,就像现在这样持续高热。先吃几天消炎药吧,等信息素稳定之后都会消的。浓度调低一半,别熬夜,平时当心不要压到后脖子,让身体自己调节几天。”

        陶渝靠在桌子边上跟着听,腺体炎症是个很常见的毛病,成年alpha易感期前后假如护理不当,相当容易被这个缠上,和智齿作妖似的时不时挠你一爪子。但在他印象里祝云峥一直是个卫生习惯很好的人,他家猫毛都是蹲在地上一根一根捡起来收拾的,总不至于犯这种低级错误,没忍住多问几句:“大舅子,你怎么突然想到调浓度,我记得以前嵘嵘没注意把你抑制环弄红了,你戴完半天还吐了。”

        祝云峥想到这事就牙疼,陶渝说的是他和祝雨嵘读中学那会儿,自己周末陪两个小的去看电影,天冷,穿了件很贴肤的高领毛衣,阻断剂项圈藏在里面,没人注意安全纽给拨松了。那次看的是部进口恐怖片,影院又黑,弟弟一看到吓人情节立刻往他怀里钻,扒拉几下胳膊,非抱得和喂奶似的才算完,好像能把僵尸挤到外面去。结果人家特型演员拿了个国际名奖,幸运观众却因为控制浓度的滚轮被一推到底,警示灯在领子里闪了两个小时没人发现,大晚上跑急诊挂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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