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洛里安在对面笑了一下,那是奥托的儿子。他长得像奥托,同样的高颧骨,同样的薄嘴唇,但他笑的时候嘴角往上走,眼睛不动。那种笑让人想起某种在水边等待的东西,耐心的,冷血的,可能是鳄鱼,也可能只是某种鸟类。他的头发是深棕sE的,几根垂在额前,他不拨开,任由它们在眼前晃。

        艾拉里克小时候和他打过架,艾拉里克叫他可怕的大鸟,因为他的鼻子又长又尖,跑起来的时候手臂甩得很高。弗洛里安翻白眼说不和小孩计较,但是还是一拳一拳锤他脸上。那是某个夏天,花园的草坪上,蝉在叫,声音刺耳得像有人在锯铁皮。管家把他们拉开的时候艾拉里克的膝盖蹭破了,血珠子渗出来,混着草渍,绿的红的,洗了几次才g净。从那之后他的膝盖上留了一个疤,很浅,现在几乎看不见什么痕迹,但他知道它在那里。

        “我听说你娶了阿尔特议员的nV儿。”弗洛里安说。他把光幕关掉,那些财务数字在空气里消散,像烟一样。“就是为了打通政界关系。现在看来,这笔投资的回报率不太理想。”

        艾拉里克没有看他。他的手搁在桌面上,指腹贴着全息投影仪的边缘,金属被上一个人的T温焐过,现在正在变凉。他不知道上一个坐在这里的人是谁,也许是弗洛里安,也许是某个已经不在这间会议室出现的人。

        “艾莉希亚的法案一旦通过,星际航道会被重新定义为公共基础设施。”他说。“我们可以用公共服务的名义申请新航线,绕过反垄断审查。”

        “那她的法案什么时候能通过?”奥托的手指在星图上移动,航线在他指尖下变换颜sE。

        “她需要更多技术数据。外围星区的能源缺口,现有配额的浪费程度。”艾拉里克顿了一下。“我在联系能源供应商。”

        “莱茵哈特家?”弗洛里安又笑。“海因里·莱茵哈特注:亚瑟哥哥上周刚拒绝了我们的合作提议。他们的小儿子最近在做什么来着?”

        艾拉里克的手指在桌面上收紧了一下,没有人注意到。

        沉默了整场会议的父亲开口了。

        奥古斯特坐在奥托右手边,靠窗的位置。他是入赘的,母亲在一次学术会议上认识了他,那时候他是航天工程师,手上有老茧,指甲缝里有机油,说话的时候喜欢b划,好像他的想法太大了,必须用手去框住它们。但是现在他的手很g净,g净得有点空,指甲剪得整齐,但不像奥托那样打磨过。他的头发b奥托更白,白得近乎透明,yAn光照过来的时候能看见头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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