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融合让我感到一种深切的寒冷。我和我最後的盟友,我创伤催生的盾与刃,正在被一起改造,变成许磊棋盘上一枚用途特殊的棋子。
更让我害怕的,是我自己的变化。
我开始……期待周三。
不是期待档案袋里的内容本身——那些碎片散发着腐朽和危险的气息——而是期待那个过程——那个打开档案袋,铺开混乱,然後启动全部心智,将它们梳理、归类、标注的过程。
在那些时刻,世界会缩小成纸面上的符号和逻辑关系。父亲的债务、母亲的背叛、李老师关上的门、许磊审视的目光、栅栏外的天空……所有这些庞大而尖锐的痛苦,都会暂时退到遥远的背景音里,变得模糊,无关紧要。
大脑全速运转带来的高强度专注,像一种强效的麻醉剂。它不带来快乐,但带来一种纯粹的、空白的、暂时从「自我」中解脱出来的麻痹。
我害怕这种期待。
害怕自己开始依赖这种由他人投放的、黑暗的「谜题」来获得片刻喘息。害怕自己作为「陈小倩」的部分,正在这种一次次的「处理」和「有用」的确认中,被悄无声息地磨薄、替换。
但我更害怕的,是失去它。
失去周三的档案袋,失去下午的定向学习,失去晚上那些冰冷的逻辑问答。
如果失去这些,我还剩下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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