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是里佐问梁记门外有无异样,小的才想起有人提过那句。」

        冯逊眼神微动。他没说咘言撒谎,因为这个答案把主动权推回「问的人」,把火引回制度,而制度不会自己认罪。冯逊只在簿边用笔尖点了一下,像把这句也收进另一个暗格。

        「好。」他转头,指向盐包,「验物。」

        王差役立刻伸手去解封角,却被冯逊抬手制止。「先记。」冯逊说,「开封前先记封角半印位置,记绳结形,记封角破痕。开了,就要能说明何时何人何故开。」

        这不是正义,是自保。自保的意思是:日後若锅翻,他要证明锅不是他翻的。

        杜怀慌忙去找笔,手伸到一半又僵住。他想起笔墨禁令与木盒。笔墨不是他能随手拿的。韩茂一声冷哼,指向桌旁薄木盒。「笔在盒内。按令用笔,写完交回。」

        木盒被打开时发出「喀」的一声,那声音b鞭梢还像警告。杜怀取笔的手抖得更明显了。他把签名薄册先摊开,因为今日起每更签名回报,验簿这一刻也要落字。薄册上已有两个盯梢驿卒的名字,墨还Sh。杜怀在旁边补上「午前验簿,里佐在场,差役在场,巡管在场」的字样,字写得歪,像被霜冻住。

        王差役终於拆封角。封角被掀起的瞬间,那半个印裂开,裂痕像一条细小的蛇。绳结被解开後,盐包口露出,盐粒的白在日光下反而不白,偏灰。王差役用指尖捻一点盐粒放在舌尖,T1aN了一下,脸sE立刻变了。

        「不是纯盐。」他低声,「有掺。」

        掺什麽,他没立刻说。因为说出来就会引出更大的锅。掺什麽也可能让他自己惹祸。

        冯逊没有b他说掺什麽,只问一句:「掺了,便不是普通贩盐。可记。」他把「可记」说得跟第十回一样轻,轻得像把人骨折也不必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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